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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2 / 2)

枪声惊动了府中的飞鸟。

我看着黑管中飘出的细烟,十分体贴的帮父亲合上了双眼。

我想,我真是个心善的人。

大帅病死了。这是我踏出房间说的第一句话。

院中立着不少人,他们屏着呼吸,没人敢质疑我。

看到了没,这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

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咬着面前女人的喉咙,有什么液体般的东西拼命地往我的喉咙里涌去,然后消失开来,融入我的骨血,可我却一点也不怕,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期待。

我明白,至此一生,但凡我在,便要做那被人仰视的天上月,而不是有朝一日变回脚底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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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睛,肖大帅只觉得喉咙像被莫名的气体充斥着,又痒又疼,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抓,脖子上青筋凸显,指甲刮的狠了,留下纵横交错的条条血道子。他想要嘶吼,却被堵得发不出声,脸庞被憋得青紫,像是沙滩上濒临死亡的海鱼。

风吹动着窗户,肖大帅不开口,便没有人敢踏入这间屋子。

肖大帅瘫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眼球动也不动,看上去如死了一般。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浅水龙被困沙滩。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突如其来的唱词从肖大帅的口中唱出,那还是他的声音,却融合了女子的柔腔软调,还没唱全一段便戛然而止。

原本就俊美的五官,平添了份女子的娇艳,长相虽未变,气质却越发显得雌雄莫辨。

“这镜子到底如何打开?”毛不思一回来,就把镜子甩给了孟祥呈,整个人扎到床上昏睡了过去。

“先生不先担心毛不思,倒是担心镜子担心的狠。”三爷坐在床边,原本端着的一杯温水,却因毛不思怎么也唤不醒,而自己饮下。

床上的人挂着两个黑眼圈,孟祥呈又瞧了几眼,淡定道,“她这几日太劳累,又因着一路上怕引来计划外的麻烦,费了不少功夫压制萦绕的妖气,多休息两天便好了。”

毛不思这一觉,从清晨睡到深夜,等她再度醒来时,房间内早已亮了灯。

“喝水吗?”熟悉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听起来并不高兴。

摇摇头,毛不思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问道,“有吃的么?”

言罢,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她趿拉着拖鞋小步跑向马明义,还是这里舒服啊。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我?”马明义冷着脸,赌气道,“这会儿饿了,倒想起来我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会担心的?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危险时,他盼着毛不思不要过来,结果她来了。明知道以艰险难测,他希望她不要去,结果一觉醒来,她又去了。

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个人帮衬,也没有人顾念着她,他怎么能不生气。

气毛不思,气自己,也气刘寻和孟祥呈。

“我这两天可就吃了一晚地瓜糊。”毛不思一屁股坐到马明义身边,就见他满脸不开心的往旁边挪了挪,毛不思也厚脸皮的跟一起动了下。

“吃吃吃,就知道吃!”马明义气急起身,瞪着毛不思半响,最后袖子一甩,索性去了外间,坐在小叶紫檀料的四仙桌旁边。

桌上扣着几个碟子,一旁的小铜壶还冒着淡淡地茶香。

她就知道,马明义就是再生气,也不会饿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个立在游艇上嘲笑过她的男人,变成了很遥远的过去。

“大冬天的,买条鱼很难吧。”毛不思狗腿的坐到马明义对面,把面前的几个小碟子掀开,香味扑面而来,嗅的人食指大动。

“……”对面的人没有搭理她。

“红烧肉好香,你要不要吃一口?”毛不思笑眯眯的伸出筷子。

“……”对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那你先喝杯茶吧。”毛不思倒了杯茶水在杯中,清香绵长。

“毛毛,你以后能不能先把自己放在前头?”马明义叹了口气,接过毛不思递过来的杯子,认真道,“我不想有朝一日,能回家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她也不想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才更要护住北川,护住刘寻。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毛不思低下头端碗喝汤,碗口遮住了她的神情,口中却嘟囔道,“你现在怎么变得比我爸还多话。”

“近墨者黑。”马明义单手撑着额头,为自己找理由,“刘寻那么啰嗦,我住在他身子里,自然也染上了一些。”

“你又没跟他见过面?你怎么知道?”

“写个信都罗里吧嗦的,何况说话。”刘寻往日里总有些军政要务需要马明义帮忙办些,又怕他不懂,话语间难免絮叨了些,这会儿倒是被马明义光明正大寻了名头嫌弃。

砰——

巨大的响声穿透云霄,震的地面都抖了三抖。

“出什么事了?”汤碗还捧在手里,毛不思猛然抬头,惊恐的与马明义对视,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性,都被毛不思一一否决。

言罢,毛不思快步跑到窗前,一把推开,半空中,摇摇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

“是涟瑟?”

“不可能!她不可能那么快好起来。”涟瑟伤成什么样子,没有人比毛不思更清楚,“走,先去找姓孟的问清楚。”

孟祥呈盯着天空,异像降于乱世,新主必将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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