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朱钰本来也有点夜盲症,看不太清东西,朱钰还以为是那蒙面人的同伙守在门口,心当下一凉,却发现那人身形纤瘦,也不如刚才的蒙面人个子高大,朱钰这一撞直接将人撞倒在了地上,怎么看也不像是和那几个高大的蒙面汉子有关系。
朱钰以为自己是撞了路人,赶紧上前去扶,那人却惊慌的把朱钰推开了,自己站起身来,与朱钰保持着距离,有些慌乱的想走。
你朱钰以为是自己身上的血吓到了人家,刚准备解释,却又觉得眼前的人莫名的熟悉,他仔细看了看,惊讶的喊出声,文林!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祝文林,他听见朱钰喊他,身子僵了僵,又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朱钰,开口道,好久不见。
文林你别站在这了,里面可是危险的很!我家现在遭山贼了,我正要去报官,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朱钰说着,想去拉祝文林的手,却不料被人狠狠推开了。
文林?朱钰不可思议的看着祝文林,你做什么?
你不能去。祝文林挡在朱钰面前,冷冷说道,你今晚,哪都不能去。
你在说什么?文林,我家现在可是死了不少人,我是要去喊人救命的,你知不知道我爹他
我知道,你爹他死了。祝文林打断朱钰的话,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朱老爷子,他死了,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朱钰察觉到祝文林的不对劲,他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文林,难道是你做了什么?
朱钰啊,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祝文林没有理会朱钰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我在想,你怎么还活着呢?
这话冰冷又恶毒,朱钰根本都想不到会从一向温和有礼的祝文林口中说出来,他往后退了几步,一脸震惊的看着祝文林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莫非是你对我们朱府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祝文林笑起来,以往这个笑容温润风雅,现在却透露出虚伪和恶意,你的生辰,我送了个大礼过去啊。
什么?朱钰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点点的冷却下来,你送的礼?难道那几个箱子里有
看样子还是不傻的。祝文林走近朱钰,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那几个箱子里,放着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十个海淮国的杀手,他们一直潜伏在你们朱府,等到天黑,便出来把你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接一个,杀光。
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朱府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样的事,你竟然要做到如此地步!我竟然还以为是阿默却没想到,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是我的青梅竹马
朱钰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祝文林,就算是前段时间朱府的货出了问题,他也根本没往祝文林身上想过,可如今这般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眼前,让他不得不信。
你们朱家对我们祝家做的事还少吗?祝文林冷笑一声,我小的时候,就要被父亲要求着去巴结你,讨好你,哪怕你往我脸上抹泥巴,抬脚把我踢进水沟,我都要笑嘻嘻的装作不在意,就是因为你们朱家家大业大,我爹他要傍着你们这棵大树,而我和弟弟,就只是讨好你的工具而已。
不是的文林我从不知道你竟会这么想,我年幼的时候的确是不懂事,可是后来我是真心待你,我甚至
你不用解释,我根本就不想听。你随心所欲的活了那么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朱老爷子溺爱你,你就可以不去学习,可以不用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而我呢,因为做生意的天分不如弟弟,就被安排去考功名,谁知考了几年,弟弟就病死了,我只能放弃了那些陪伴我许久的礼乐诗集,回来重新学习经商。
祝文林看向朱钰,眼里有一抹恨意,而你呢?在我苦苦挣扎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沧黎城里最好的酒楼吃喝,在闹市上撒泼,你活得可真是痛快啊,朱大少爷!
朱钰哑口无言,他重生前的确是如此,每天除了玩耍根本没干过什么正经事,祝文林也被他拉着去吃过酒,但是从来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还想着可以让祝文林放松放松,可没想到的是,这对于祝文林来说竟然是一种羞辱,他竟然如此深恶痛绝。
可我已经改变了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不顾他人的感受,况且就算我之前,也没有损害过他人性命,而你你却如此心狠手毒!朱钰声音既是愤怒又是悲伤,你可知我我是多么喜欢你
闻言,祝文林明显错愕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确认着朱钰脸上的表情。
你是人人都夸赞的好孩子,你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你头脑好,书读得通透,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很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可是你如今却亲手撕破了我对你所有的憧憬和喜爱,祝文林,你怎么可以如此朱钰难过极了,这场噩梦实在是做的太久了,他迫切希望天明快些到来,他的世界在今晚天翻地覆,所有的一切被破坏殆尽,而这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仅次于父亲亲近的祝文林。
见朱钰所言不像有假,祝文林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大笑起来,他指着朱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你喜欢我?你竟然喜欢我?莫非你是断袖?
你真恶心。祝文林收住了笑容,看着朱钰的眼神异常冷漠和鄙夷,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去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过年我要请假几天,不更的话我会挂请假条的哈~~
第19章 真相
祝文林的话语,此刻像是啐了毒的刀刃,深深刺入了朱钰的心,让他浑身都被这毒素侵蚀,再也动弹不得,他这一刻才发觉,原来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如此深沉的恨着他,恨不得他死。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每次去你们朱府,你们端上来的,都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祝文林死死的盯着朱钰那张灰败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从小体弱,喝不得凉水,更别提是凉茶,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们家的茶,我几乎就没有喝过,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么,你为什么连我不能喝凉水这件事,都不知道呢?
朱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祝文林说的话他根本无从反驳,过去的自己总是会依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他不喜欢和热水,就会以为祝文林也不喜欢喝,他喜欢的东西,他总以为祝文林也会喜欢,却没想到,甲之蜜糖乙之毒药,本是好意,却让祝文林越来越讨厌他了。
前段时间你在公堂上大放异彩,可是风光的很,可我们祝家,却背上了背叛友人的骂名,祝文林表情扭曲起来,我辛辛苦苦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形象,却不如你在公堂上讲几分钟话来得快!
可是那不是你们家咎由自取吗?你为何要陷害朱府?你们和海淮国勾结已是事实!今日还试图灭我们朱府满门,若是我有错,那你的错就更甚!朱钰抬起头,看向祝文林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