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现在不清楚自己到底那里受伤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头一定是破了,不然不会流那么多血。
陈杨抬头仰躺在那里,看着天空,天空灰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怎么办?”那个手里拿着搬砖的人问妇女。
妇女宽大的身子晃了晃,看了看陈杨,说:“先带走吧,回去再处理。”
带走?陈杨心里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陈杨忍不住问,他的语气还算是平稳,所以这不由得让站着的两个人再次看了他一眼。
“还能说话,就说明没打傻,到时候买到国外做黑工吧。”妇女慢慢地说。
陈杨皱了皱眉头,说:“你们怎么什么都干啊。”
那个拿着搬砖的男人没说什么,弯下腰就要抬拖陈杨,陈杨还想说什么,刚张了张嘴,男人的板砖就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陈杨头顶一阵剧痛,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呆呆地看着男人,男人把板砖扔掉,然后就要把他往面包车里拖。
陈杨很想挣扎,他现在明白过来了,他碰到的根本不是简单的人贩子,这是一群比他狠得多的家伙,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陈杨会手下留情是出于人道主义他们的手下留情,则是因为怕惹麻烦。
陈杨几乎是有些绝望了,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发愣的小孩,小孩一直看着他,但是陈杨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情绪,他只是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
忽然间,小孩挣脱了那个妇女的手,因为妇女的注意力也全在陈杨这里,所以一时间没有警惕,并且他也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不会反抗的。
小孩挣脱了妇女的手以后,就拼命地往回跑,陈杨看着孩子的背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无力阻止。
那个男人一把手就抓住了孩子,然后拉过来,伸手就要打。
“等等,”妇女拦住他,说,“你这样打,会留下疤的,到时候价钱就上不去了。”
小孩惊恐地看着两个人,然后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他的声音已经哑了,基本上发不出什么声音,嗓子里冒着斯拉斯拉的声音,眼泪也基本上哭干了。
陈杨几乎不忍心看,他别过去头。
只听到一阵嘶哑的尖叫,是那孩子的声音。
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传出去很远,然后又有回声的震动,陈杨没办法听不到。
陈杨回头看看那个妇女,说:“你还是人吗?”
男人走过来,狠狠地扇了陈杨一嘴巴,顿时陈杨嘴里就流血了。
陈杨忽然很想念赵涛,要是赵涛在这里,他也不至于这么惨。
但是赵涛肯定不会过来的,他说了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陈杨这属于擅自行动,虽然这件事情和他们的组织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下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陈杨把嘴里的血吐出来,狠狠地咳嗽了几下。
“我们还是快点走,你看三哥快不行了。”妇女有些担心地看向地上的男人。
被叫做三哥的男人面目扭曲,因为疼痛,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陈杨一阵冷笑,看来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有些阴暗地想。
“他话很多,要不要剪了他的舌头。”男人观察着陈杨的脸,说。
陈杨心里一阵恶寒,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已经不再害怕了,他们做出什么来,陈杨都能想象得到。但是还是觉得恶心,他们丝毫不把人当一回事,像对待畜生一样的对待他,还有那个孩子。
陈杨偏了偏头,去看那个孩子,那孩子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伤,但是她在哭,嗓子都哑了还在哭,陈杨知道他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妇女对男人说:“舌头不要减,会说话的比残疾的贵,你又忘了?”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吱吱呀呀地叫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妇女又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陈杨回过头去看他,正好迎上了他淬毒的目光。
“那怎么办,他很烦。”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妇女想了想,说:“你可以剁他一根手指头,他疼了就知道老实了。”
“真他妈最毒妇人心。”陈杨骂道。
男人没有理他,而是对妇女点了点头,然后从地上把陈杨的匕首捡起来,一只脚踩住了陈杨的手臂让他不能动弹,一只手在陈杨的手上比划着。
陈杨没法反抗,只能闭上眼睛。
少一根手指头,自己还能够做什么?陈杨默默地想着。
赵涛那个组织会不会不要自己了,那自己的目的什么时候才能达到?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陈杨听到了一阵声音。
他可能是耳鸣了,陈杨想着,不然怎么会有警笛的声音响起来。
陈杨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妇女和男人也停住了动作,惊恐地东张西望着。
难道不是幻觉,陈杨心里有了一丝激动。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站着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抱起小孩子就往车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