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发现,之前几个人被烧死的地方,都不是踩在道纹上,而是踩在了道纹与道纹的交汇点上。
血漠的道纹分布,有自己的规律,三四枚道纹力量交织的点,便会喷薄出可怕的能量,将人蒸干!那么……如果避开这些能量交织点呢?
……
许久之后,一直眉头紧锁的紫袍老者,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原来如此!应该是这样了。”
紫袍老者喃喃自语着,似乎恍然明悟的样子。
他的神情并不轻松,但明显有了进展。
“研究出什么来了吗?”有神木宗遗脉的弟子焦急的问道。
“这血漠看起来无边无际,其实并没有那么广阔,如果一直往前走,根本走不出去,御空飞行更是不行,那等于自杀。我们走这里,这里有一条出路,能直穿血漠,其实只需走千余步而已。”
“才一千多步?这么短?”
紫袍老者指出一条路来,神木宗弟子将信将疑,许多人畏首畏尾,竟然没人踏出了一步。
紫袍老者眉头一横,“怎么,没人相信老夫吗?”
“怎么会?”公鸡青年干笑了几声,他确实对紫袍老者没有太大信心,主要血漠太诡异了,说只要一千多步就走出去,让他有点不能相信。
当然心里想是一回事,话不能这么说,他道:“达古长老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出神入化,但探路总是有风险的,也不能让我们神木宗遗脉的弟子一力承担,其他人跟在后面,不劳而获。”
公鸡青年说着,目光瞥向了易云,他早就看易云不顺眼了,而且他们要探索三十三天之门内部,带着一个外人怎么行,让他来探路,最合适不过,死了就死了,皆大欢喜。
“你什么意思?”月盈砂冷声道,站在易云身前。
“没什么意思,就是请这位小兄弟走前面而已,我们达古长老耗费了不小的代价,才研究出一条道路来,单单达古长老用的这套阵旗,使用一次,就要耗费一分‘旗灵’的力量,这损失有多大?”
“你们一点也不付出,就想跟着我们走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公鸡青年这一番话,引得了不少神木宗遗脉的附和,满脸狮子毛的年轻人也站出来说道:“不错,我们研究出的道路,你们要负责探路才行!”
所有人,纷纷指向易云,即便是月盈砂的身份,这个时候也不好使了。
虽然他们有求于月盈砂,但现在一入血漠,就遭遇如此大的风险,是否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三十三天之门的探索,自然先放一边了。
“小子,来探路吧!”公鸡青年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认为易云已经别无选择。
易云弹了弹自己袖口沾上的红砂,淡淡的道:“你说我要跟你们走出血漠?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求我跟着你,我都懒得跟。”
“什么!?”
易云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神木宗遗脉弟子都怒目而视,他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这小畜生太嚣张了,七羽师兄,老子弄死他!”一个雄壮的青年站出来,要对易云出手,然而却被公鸡青年拦住了,他很清楚,在血漠中交手等于自杀。
“你有种。”七羽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血漠,我们走!”
易云既然退出,神木宗遗脉也没有再针对易云,他们倒想看易云被留在血漠中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可怜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神木宗遗脉派出人来,按照紫袍老者说的路去走,连走七八步,都没什么事。
“厉害,达古长老神机妙算,果然在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来。”有人奉承地说道。
“哈哈!”达古长老笑着摸了摸胡子,也是颇为自得。
“易云,你真的要留下来?生死关头,不要意气用事。”眼看着达古长老带着神木宗遗脉离去,易云还不动,月盈砂有些急了。
易云救了她两次,她不能见死不救,可是易云双脚跟生了根一样,根本就不打算走。
“盈砂师妹,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你莫非要陪那小子死不成?”公鸡青年揶揄地说道。
月盈砂很心急,她不能扔下易云不管,只能求助地看向隐婆婆,她期望着,隐婆婆能用大天罗盘找到一条出路,可是隐婆婆显然没这个信心,退一步说,就算大天罗盘能找到一条出路,也要有人探路才行,直接走,太危险了。
这时候,易云才慢慢地说道:“月盈砂,你不必心急,他们走不出血漠,很快就要死人了。”
易云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武者何等耳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
刚刚走出一段路的神木宗遗脉,对着易云怒目而视。
已经走出十几步的雄壮青年,更是露出杀人一般的目光,他走在最前面,要死人,也是他最先死,易云这么咒,他想一巴掌拍死易云!
“小畜生,再说一句废话老子撕了你的嘴。”雄壮青年怒声道。
“理他做什么,一个无知小子罢了,就凭他,也能评判达古长老的推演?”
又一个年轻人说道,达古长老摸了摸胡子,眼睛中闪过一道冷光,“竖子无知,妄论天道,这血漠的天地大势,老夫也只是怀着敬畏之心,略悟一二,他居然口出狂言,不止可笑,而且可悲。”
“那你们走吧。”易云一摊手,“自己想死,谁拦得住。”
“死?我这就走给你看!”雄壮青年冷笑着,说话间,他猛然踏出了一大步。
这一步踏出,似乎没什么感觉,雄壮青年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觉得自己的脚好像失去了知觉。
他低头一看,他的整只脚,竟然像是火焰炙烤的蜡烛一般,开始融化了。
血水如同蜡油一般低落,很快就露出了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