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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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已经瞄了太久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裴昭元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弓出箭了。

咻的一声。

没中。

众人就这样看着太子射出的那一箭,那样生生正好偏离了那羚羊脖颈不到几寸的距离,羚羊仍旧在远处活蹦乱跳。

场上登时一片死寂。

这场面实在太过尴尬,大家伙儿都大气不敢出一下。

御座上的皇帝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了,变得面色淡淡,无悲无喜。

太子抓着角弓弓把的五指用力到骨节都在泛白,他迅速走回了君父的御案前,一撩衣摆便跪下道:儿臣儿臣弓马不精,没有射中,儿臣知罪。

太子这话,若是不明就里的,听了他所言可能还会觉得,似乎有些重了,只是射不中而已,算得上什么罪过?

可这弓马大会第一箭,是有寓意、要彩头的,第一箭射不中,放在哪一年都是一等一的晦气事,十足十的不吉利。

是以太子认罪,其实倒也算机灵敏锐,赶在了他皇父发怒前,自己把锅背了。

只是皇帝却并没有发怒。

他淡淡的看了看跪着的太子一眼,道:罢了,平身吧,也不是你的不是,是朕忘了元儿不喜欢弓马骑射了。

又道:第一箭还是要射中的,这样吧,珩儿你去试试。

恪王动作顿了顿,垂眸淡淡扫了一眼仍然没站起来的,还跪着的太子,半晌,才站起身来拱手道:儿臣遵旨。

他走下去,停在了太子身边,也不做声,只将太子扶了起来,低头朝他微微一礼,这才从宫人手中,又接过了一副新的弓箭。

他并没磨蹭、犹豫多久,只干脆、利落的开弓搭箭,甚至好像根本不曾怎么瞄准,便飞快的放了羽箭出去。

尽管恪王从开弓到射出那支羽箭,不过短短一瞬功夫,贺顾坐在远处,却仍是将恪王屏息凝神时的侧脸神态,尽数收入了眼中

这也太好看了吧!

贺小侯爷由衷的反思

之前他怎么就净顾着纠结了呢?

他怎么就没有这样,好好的欣赏过,怎么就缺乏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尽管变成了男人,三殿下这碗软饭好像还是有点香啊

也不知道今晚上,三殿下会怎么回应他,若是他答应了,那那

要不这一世,还是留下二殿下一条小命好了,这样将来就算三殿下和他搞断袖搞得绝了后,不还有二殿下的娃继承他家的皇位吗?

问题不大。

贺小侯爷神游万里,远处却传来了一声羚羊的惊声嘶鸣,他转头一看,只见那羚羊前足上正中一箭,正摔倒在地,不住挣扎。

这这没有直接射死,羊还在地上不住的蹬腿,这样挣扎,远处的内官也不好直接抱着它给皇帝报喜,一时真是左右为难。

恪王却转身跪下道:儿臣射艺不精,未能正中,请父皇责罚。

那位玄机十二卫的统领李秋山见状打圆场道:陛下,虽说未曾正中,但恪王殿下好歹也是射中了的,彩头既已得了,便不必责罚太子殿下与恪王殿下了吧?

皇帝的神色瞧起来却似乎并不大快意,只哼了一声,并没答话。

众人心中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皇帝能高兴的起来就有鬼了,三个儿子,带了两个来弓马大会,偏偏还两个都不中用,叫陛下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不过话虽如此,在场的许多武将也看出了点不对来,方才太子殿下那动作,是的确不中用,但恪王殿下,却似乎是有意为之,故意不射正中的。

武人眼光毒辣,他们常年和弓马打交道,只一个抬弓拉弦、翻转上马的动作,便能看的出来大致有几分本事,所以恪王有所保留,他们也都能瞧得出来。

至于他究竟为何要如此

想必是为了给大哥太子,留几分颜面吧

倒也算得上是心思宽和,体恤兄长了。

有人打圆场,眼看着这一幕本要揭过去了,谁知场下离御帐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女孩儿清脆的声音。

都说越朝是天朝上国,皇帝陛下武勇无双,怎么陛下的王子,却只有这样的本事?

众人几乎都叫这话给吓的头皮都发了麻,转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是个眉目轮廓深邃的夷族小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嘴唇红润,生的好相貌,她身边坐着的是个身形肥壮的夷族男人,看着像是不知哪个部族的首领,听了女儿的话也吓得脸都绿了,连忙去捂她的嘴。

只可惜捂得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那胖男人只好苦着脸、欲哭无泪的走出来跪下,冲着御帐连连磕头,道:请皇帝陛下不要生气,朵木齐今年只有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得,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回去我一定狠狠的责罚她。

许是他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皇帝倒真的并没有怎么生气,只笑了笑,道:不打紧,一个小姑娘的话而已,汗王不必这样紧张,朕还不至于和她计较。

又垂目看着那小姑娘道:你是忽彭汉王的女儿吧,我大越朝勇将无数,今日只是大会庆典而已,比武还没有开始,你且往后再看看,不必这般轻易下断言。

谁知那叫朵木齐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却继续狗胆包天的说:真的吗?皇帝陛下是不是在骗我?父汗说要把我嫁给越朝的勇士,可要是都是些软脚羊一样的人,朵木齐宁愿去死,也是不嫁的。

她此话一出,皇帝还没如何,忽彭汗王却已经要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他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只两片肥厚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皇帝倒没生气,只挑了挑眉,笑道:哦?汗王这是想在我朝的弓马大会上选女婿吗?怎么先前没有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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