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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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闻言,宽慰道:娘娘多心了,您能醒过来,想通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对殿下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再说了,娘娘怎么就帮不上忙了?奴婢多言一句,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陈皇后道:嬷嬷说吧,你照顾我这样多年,怎么还要这般见外?我知道嬷嬷都是为了我和珩儿好,又怎会怪你。

李嬷嬷这才道:娘娘,您如今毕竟还是一国之母,现在都想起来,也清楚了、知道这些年是谁在害娘娘与娘娘的孩子,娘娘心中便该有杆秤,不能再当他是个孩子,做不出什么恶事来

她凑近了贵妃榻边,蹲下身伏在陈皇后跟前,低声道:娘娘啊,奴婢知道您自小长在老太夫人身边,也没见过几分后宅那些污糟事,从小过得顺风顺水,难免把人往好了去想,可是您是仁慈了,旁人却不对您和公主、三殿下仁慈的啊,也怪奴婢当年糊涂,一直不忍心、也不敢和娘娘明言,让您小心着她,才会酿成祸事,落到今天这副局面,可是如今,娘娘也该清醒了,在这宫中,天家父子兄弟,哪有什么温情脉脉?如今王爷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不愿意继续耗着,把一切拱手相让给仇人,不愿意再什么都不争了,不争便活不下去啊,娘娘。

李嬷嬷这番话说的声音极低,除了贵妃榻上的陈皇后,便是走远两步去,都不可能听见,李嬷嬷这些年来看着陈皇后过来,也是看着当年长公主夭折,皇后病了,三殿下又是如何在宫中为了母亲苦苦支撑,她心中心疼皇后,更心疼三殿下,是以说得情真意切,到最后几乎是要老泪纵横了。

陈皇后嘴唇颤了颤,眼神有些出神,半晌才喏喏道:仇人仇人

原是骨肉至亲,如今却也成了仇人吗?

李嬷嬷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笃定道:没错,她杀了长公主啊,她死了还不算,现在他的儿子又要来害您,害恪王殿下了,难道您还能觉得,这样的人算得上骨肉至亲吗?

陈皇后的面皮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色都白了几分,良久,她才长叹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是是我一直以来,太过妇人之仁,只想着做缩头乌龟,反而害了孩子

李嬷嬷声音更低三分,凑近道:娘娘不必自责,还不晚的,如今陛下的意思尚不明确,殿下想争也不是不能争,所以奴婢前些日子,才跟娘娘说,就算都想起来了,心中觉得厌烦也好、不耐也好,您还是得好好抓住陛下的心,只要您这个正宫皇后与陛下感情和睦亲厚,对三殿下来说就是最稳当的靠山,陛下心中有娘娘,谁也撼动不了。

陈皇后沉默了一会,道:我我已省的了,嬷嬷替我费心了。

正此刻,帐外远远传来一个小宫女的声音:皇后娘娘在么?

李嬷嬷听见动静,连忙擦了擦泪,迅速恢复了平日里那幅肃然严正、不苟言笑的神态,站回了陈皇后的贵妃榻去,道:进来吧。

小宫女闻言,这才撩开帘子进帐跪下,她叩首后抬起头来喜道:娘娘叫奴婢去看驸马爷今日的比武,奴婢已看回来了,比武刚刚结束。

陈皇后道:哦?驸马比得如何了?

小宫女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驸马爷第一日,便拿了北二台的擂主呢!后头都不必再比了,已是定下拔用资格啦!

陈皇后闻言,立刻一喜,追问道:当真?

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喜色一消,微微蹙眉道:北二台顾儿是真要出京去了啊?

小宫女道:是的,驸马爷没去西三呢。

陈皇后道:罢了,这孩子倔强,且随他去吧,只是既然今日顾儿取胜,也是喜事,你去把珩儿、顾儿都找来,叫人晚上好好备膳,本宫与珩儿,替他好好庆贺。

小宫女应了是,这才下去了。

李嬷嬷见那小宫女走了,低头看着陈皇后笑道:好儿郎志在四方,能出去打拼前程,对小侯爷来说,也是好事。

陈皇后唉了一声,道:我自然知道,只是顾儿这孩子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把他一辈子婚事都耽搁了,这孩子直心眼直脾气,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也告诉他了,珩儿是男子,他却还要钻牛角,跑去和陛下说此生不娶,这又是何苦呢?

李嬷嬷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道:娘娘也不必太多思多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眼下钻牛角尖,说不定日后就想通了,您只要好好的,以后护着三殿下与驸马爷,还怕瞧不见他们平安顺遂、儿孙满堂吗?

陈皇后这才点了点头,道:嬷嬷说的是。

却说贺顾晚上又去了月神石边等裴昭珩,只是不知怎的,往日裴昭珩总比他来得早,今日却迟迟没见人影,贺顾坐在河边祸害地上的草,直拔的秃噜了一小块草地,才等来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声。

他站起来,转过身瞧了一会来人,才道:太子找你做什么去了?

裴昭珩道:大哥介绍了几个人,都是京中才俊,此次多半要拔用前往洛陵大营。

贺顾皱眉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会是要

贺顾想起了昨日王二哥前来,告诉他江洛官场即将有变的事,拉着裴昭珩坐下,一五一十将昨日王沐川的话转述给了裴昭珩,末了才道:他不会是想跟王爷打听,年前王爷去江洛治灾的事吧?

裴昭珩道:大哥并未提及此事,似乎不曾察觉,父皇有清理江洛官场之意。

贺顾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就好,只要陛下能顺利把江洛那些个狗官清洗一通,太子便如同被拔了牙的狼犬,断了财源,没了银钱,很多事再想做,就要难上几倍不止。

正此刻却听裴昭珩又道:父皇整肃江洛官场一事,我已知晓。

贺顾一怔,扭头看着他:王爷知道?

裴昭珩道:我年前去治灾时,得了王老大人一封密函,尽书前头王老大人治灾时,发现的许多钱银不符,河堤重修偷工减料之事,钜细靡遗、无微不至,我便按照这封密函,治灾之余,细细叫承微派人,去一一查过,最后果然发现许多官商勾结、官官勾结、欺上瞒下、中饱私囊、鱼肉百姓之事,只是那时我一人在江洛,不便处理,也无法撼其根本,也并未打草惊蛇,只留下了证据与名单,回来后秘密上呈给了父皇。

贺顾听得一愣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三殿下去江洛一行,还有这么多事,回过神来,在看着这人线条凌厉完美的侧脸,心中一时欣慰,觉得他果然没看错人,一时又由衷的有些拜服、短短几个月,三殿下竟然就能凭借一己之力,查出猫腻。

只是贺顾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等回了京去,东窗事发,太子察觉这事和他有关,会不会

裴昭珩看出他心思,道:不必担心,就算大哥真的有所察觉,也不能拿我如何。

贺顾叹道:我就要出京去了,只怕他到时候狗急跳墙,使出什么阴毒手段,我父亲以前在京外有些旧部,也还算忠心,虽然人不多,但也都是精锐,看家护院总是够用的,回头若有什么变数,王爷也可多一分保障,要不回头我把他们叫回京来?

裴昭珩目色柔和了几分,忽然抬手揉了揉贺顾的脑袋,道:子环多虑了,天子脚下,父皇眼前,我怎会有什么危险?何况那是你家旧部,一时调动进京,就算人数不多,父皇也必会察觉,到时候惹他多心,反而不好。

贺顾叹了口气,道:也是哦,那要不我让他们守在京郊庄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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