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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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怒道:交代?交代什么交代?自然是交代给他的亲信,这点心思都是朕当年玩剩下的,难不成还以为朕不晓得吗?

去!你叫人快马急报去去告诉他,回京立刻来见朕,若是迟了,朕朕便当作没有

说到这里,皇帝却忽然顿住了,他闭了闭目,半晌,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跪在殿下的李秋山沉声道:你去告诉他,若是解释不清楚,朕必轻饶不了他!

贺顾神志恢复清醒的时候,身体却仍然又沉又重,又僵又麻,痛楚虽没感觉到几分,但疲惫却是实打实的,丁点做不得假。

他再皱了皱眉,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它,努力了几回,倒更累了,只好放弃一会,准备恢复了力气再重新尝试。

外头却传来了一阵隐隐浮动的人声,贺顾朦朦胧胧间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一下子又不敢确定自己没听错。

刚醒来的意识也有些恍惚。

然后模模糊糊听见了言老夫人的声音。

外祖母的语气似乎不大好,也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

言老夫人虽然性子爽直,但除了当初贺顾的亲娘离世,她朝着贺老侯爷发火、和对上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万姝儿,贺顾道还是第一回 听外祖母如此大动肝火。

他想要努力去听清言老夫人在说什么,却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词。

似乎是什么平安、孩子、歪路之类的。

言老夫人好像是在拦着什么人。

然后便是外祖父低声劝阻的声音。

贺小侯爷有些茫然,于是开始费力的转动起小脑瓜,认真的思考被拦着的究竟是谁,他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外头的争执却终于停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离卧房正门越来越近。

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近,然后停在了床前。

卧房本来一片静默,除了炭火燃烧跳动的噼啪声,再无旁的动静,此刻有人进来了,贺顾便能清晰地听见那人站在床前,略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他似乎有些紧张,又似乎是一路不停歇的赶到这里的,身上还裹着一点寒意,只这么短短一会功夫,屋里炭火虽旺,贺顾却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一股淡淡寒意。

贺顾的意识终于回笼了,这次眼睛虽然还没睁开,嘴里却沙哑的、近乎本能的叫了一句:殿殿下?

那呼吸顿了顿。

贺顾的嗓音还是哑的,低声道: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眼睛也跟着这句出口的话,一道缓缓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甲胄的裴昭珩,和他冻的微红的鼻尖。

他离床榻足足留了两丈远,也不知道为何不肯走近,贺顾的视线刚一抬起,便立刻撞进了裴昭珩幽深如月下湖面的一双眼里。

贺顾呆了一会,脑海里回想的却不是之前他经历的一场折腾,而是那个似乎还未散去,仍在眼前的梦。

他顿了顿,本能的就哑声开口道:你你为何

贺顾的这句话问的声音太低,裴昭珩虽未听清,但终于还是走近了床榻,他没坐下,只是单膝屈下蹲在榻边,一言不发的垂目看着贺顾。

贺顾还想说话,裴昭珩却终于开口了。

子环我看到孩子了。

贺顾看着他怔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甲胄,顿了顿,道: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这是

裴昭珩抬了抬胳膊,似乎是想碰他,但只抬了一半,动作却又顿住,收回去了。

他道:去办父皇交代的差事,耽搁了几日。

贺顾道:什么差事

裴昭珩却打断了他,微微摇了摇头,道:都已了结,子环不必挂怀。

三殿下一向不会骗人,既然他说了结了不用自己担心,贺顾便立刻相信了他,方才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顿了顿低声道:既然是陛下交代的办妥了就好

又道:这个小兔崽子,可算给生出来了

裴昭珩看着他,眼里不知不觉带上几分笑意,温声道:胡说,她若是小兔崽子我们是什么?

贺顾闻言,看着裴昭珩无声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知怎么的促狭劲儿上涌,也没过脑子就想逗他,道:咱们是什么?我是天兵天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瑜儿姐姐定是下凡历劫的天宫仙子了,不然也也不能生的这样好看

说完却又忽然回过神来,惊觉不该再用瑜儿姐姐这个名字叫裴昭珩,实在是促狭的有些太过,三殿下本就敏感,可别再因为他随便开的玩笑想多了不痛快才好。

只可惜他还没想好补救的话,裴昭珩脸上的笑意便已经淡了几分,贺顾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瞧这副样子,多半是又要多心了。

裴昭珩道:子环便这么忘不了瑜儿姐姐?

贺顾心道果然如此,虽然还不至一个头两个大,但也已经一个头一个半大了,连忙道:殿下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殿下现在不好,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殿下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裴昭珩却不为所动,只道:都喜欢,却更喜欢瑜儿姐姐,可对?

贺顾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己当初没脸没皮叫出口的瑜儿姐姐这称呼,从裴昭珩嘴里蹦出来,一时竟莫名感觉到一股隐秘的羞耻感爬上心头,哽了哽道:我我没

没说下去。

好吧他承认男装的三殿下芝兰玉树、修雅不凡,但这也不妨碍他心里惦记着当初那个叫他一见倾心的漂亮姐姐嘛

自然了,他知道那是三殿下,但只是私下里在心底馋一馋那张脸、流流口水而已,这总不过分吧?

便改口道:就一点点。

贺顾见他沉默,几乎是立刻后悔了,连连在心中骂自己没脑子,就算真这么想了,也不能张嘴说啊,这不是给殿下心中最脆弱的伤口上撒盐吗?

贺小侯爷的求生欲空前蓬勃,正要为自己方才的唐突描补一二,裴昭珩却忽然抬起唇角看着他笑了笑,道:是么?

贺顾鲜少看见他这样近乎张扬的、毫不掩饰的笑

自然了,谁发自内心的笑都是毫不掩饰的,但是这样一个本该普普通通的笑容,放在这张一向神色淡淡、矜冷自持的脸上,却又显得如此不普通

好看到太过夺目了。

贺顾几乎看的有点傻了,只有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砰跳的有如擂鼓。

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不争气的心动的声音。

半晌,贺顾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三殿下痴痴瞧了半天,有点尴尬的咽了口唾沫,十分狼狈的收回目光。

心中却暗道,今天三殿下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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