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5)(1 / 2)
承微往日最是机灵、懂得察言观色,只是今日也不知遇上了什么事,急得满头冒了豆大的汗,也不顾主子话里带了几分不快,疾声道:王爷,那个别院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裴昭珩面色一沉,道:什么时候的事?
承微道:就半个时辰前,您去了就知道了。
贺顾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发生了什么,裴昭珩却已经转头道:我去去便回,子环回去陪着亲朋长辈吧。
便扭头飞快的和承微一道走了。
贺顾心知他这样必是有要紧的事,便也不追问阻拦了。
只是三殿下走归走了,那封信却还留在他手里没拿走,贺顾瞧着裴昭珩与承微主仆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也只得先把那信揣回兜里,暗道既如此,他便先收着,等殿下回来了再动此信吧。
贺顾转头准备回席上去,可才刚走了没两步,却在公主府的荷花池边,遇上了一个有些始料未及、让人决猜不到会在此处遇上他的人
是满面微醺、脸颊有些潮红的王沐川。
王沐川杵在池畔的一棵干枯的老柳树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穿着一身褐衣,几乎和旁边那些直挺挺的树杆子融为一体,双目直勾勾的看着贺顾,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若不是贺顾眼睛尖,还真无法一眼就发觉那里站了个人。
贺顾看清他神态,立刻猜到王二哥这是喝大了,心中不由有些啧啧称奇
他与王二哥自小相识,王沐川对好友、兄弟,虽然也有随性不拘小节、毒舌的一面,可于律己一道,却是一向严苛的。
王家这样的门第,并不仅仅只有寻常腐书网的清。
诚然王老大人仁善忠直,德望深远,可正因为这份名望,便免不了愈发爱惜羽毛,自持身份,王沐川是他亲子,自然也是备受父亲影响,平素里极为在乎读书人的体面
贺顾从没见他喝成过这副样子。
今日是诚弟的庆功宴,但据贺顾所知,王二哥和诚弟,也只是相交泛泛啊虽说他与王家大哥、二哥感情都好,是打小穿一条开裆裤、读一本书长大的交情,可即便是王二哥爱屋及乌,也不至为了诚弟开心的连他一向最自持的体面也不顾了吧?
且王二哥猫在这,是做什么呢?
贺顾心中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走近了几步,看清王沐川脸色,却愈发确定自己没猜错,他这绝对是喝多了。
贺顾两步行到王沐川面前,道:二哥,你在这做什么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还喝成这样,二嫂呢?
王沐川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她身子弱,我没让她跟我出来。
贺顾了然,抬眉调侃道:平日瞧着你不解风情,果然如今做了夫君却又不同了,这般体贴。
又道:咱们回
后头那个去字还没出口,却被王沐川打断了。
王沐川道:我欠她的,不配受她待我的好。
贺顾一愣,道:啊?
贺顾有些一头雾水。
他正想问王二哥这是在说什么癔症话,王沐川却道:小郡主是你你与王爷的孩子?
贺顾闻言,这下再顾不得琢磨王二哥到底得的是哪一种癔症了,他心头一跳,笑得有些勉强,道:额这二哥说的哪的话,什么我与王爷的孩子?两个男人,如何能生得出孩子来,这
王沐川却摇了摇头,定定道:你不要骗我。
贺顾一愣。
王沐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子环,从前你从未骗过我,可自你随你父亲去了一趟承河回来后你我你我便再未似从前那般了
我一直想问你,你后头诸般疏远可是在怨我?当初当初你问我如何处理你继母之事,说要把她告上汴京府衙门时我劝你稍作忍耐
贺顾听得怔在原地。
王沐川说的这些事他倒的确还真有印象,但实在是太久远太久远,这一世他重生后,便已经在随贺南丰自承河回京的路上了,所以王沐川说的这些,真论起来已经是前世许多年前的事了,他早便只模模糊糊记个大概了,若不是今日听他提起,怕是连这点映像,也要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失了。
贺顾道:我早不记
王沐川却忽然声音干涩,疾声道:你不要骗我!
贺顾被他吓了一跳,傻在原地,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王沐川道:你当时年纪还那样轻,就算武艺过人,就算有你爹护持,可刀兵无眼、承河又是何等苦寒之地?夷人虽不敢大举侵袭,犯边扰民却从未停过,和他们交手远不似你与家中长辈、父兄切磋那般总有余地回旋,你我一同长大,我如何能不担忧?你却不听劝硬要犯险,连声招呼也不和我打便走了难道不是恼我,觉得我为你继母说话,劝你忍气吞声?
王沐川越说越急,说到后头,脚底不由往前挪了两步,一点点逼近了贺顾。
贺顾心头莫名浮起一点不祥的预感,此刻眼前这个王二哥实在有些古怪,他咽了口唾沫道:不是二哥,你喝醉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叫
王沐川却不叫他说完,也不让贺顾转身去叫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可我不是一味的叫你忍气吞声,她是你继母你父亲当时又宠爱她,若你不顾一切将她告上衙门,汴京府会否审这个案子还未可知,你父亲便会第一个护着她,届时不仅她毫发无损,此事传将出去,对你的名声只会有损无益我是有别的办法的子环我是有别的办法的我
贺顾这次终于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转身拍拍王二哥的肩,无奈道:我当二哥在惦记什么,原来都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些事我早忘完了,哪里还记得?又哪里就会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屁事记恨二哥了?二哥不必解释,过了便过了,我
王沐川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道:子环当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贺顾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不由得暗自琢磨,心道原来他年少时也曾说过这样赌气幼稚的混帐话吗?
咳时日过得太久,险些以为自己一直是个成熟知分寸的好男人了呢
贺顾道:那都是气话
王沐川却忽道:与我道不同,与恪王道却同了?
贺顾一愣,这次心底某处一动,终于意识到自刚才开始他隐约觉察到的那点若有若无的奇怪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震惊的看着王沐川,道:二哥你你这是
王沐川道:我我要子环克制忍耐,他却能不顾身份前程为你出头为你和皇上请缨,亲自督办你的家事案子所以子环和他道同,却与我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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