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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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顾一怔,有些恍然

是啊前世他死后珩哥篡位夺权,不也是和太子斗?他了解太子,珩哥却也一样了解。

裴昭珩道:父皇会叫他进京,我早有预料准备,此事今日也该了结了,子环不必只身犯险。

贺顾还不及反驳,前头马车却已经停下了

到太和门外了。

车帘子掀开了短短一刻,很快放下,外头皇城的守卫见了车马里的两位爷,自然是一眼也不敢多看,一句也不敢多问,二话不说便放行了。

一路上行路寂然,半个宫婢内官也没瞧见,贺顾心里不对劲的预感一点点印证,如今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乘辇不乘辇了。

两人飞快到了揽政殿外,却见大门紧闭,斋儿并两个小内官正垂首立在庭下,脚步有些微晃,想是在打瞌睡。

贺顾四顾了一下,果然揽政殿周遭防卫少了半数以上,毕竟齐通和玄朱卫一多半的人都被皇帝叫出宫去接废太子了,此处人不少也得少。

贺顾叫了一个留在此处的守卫,低声皱眉道:就这么点人,齐卫首走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补卫吗?

那守卫缩了缩脖子,连忙道:回统领的话,已和外城墙那边的说过了,只是迟迟没见帮手来,想是想是还在出宫的路上。

贺顾道:出宫路上?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又道:你去把东六门各门的青龙、螣蛇二卫全部叫来。

那侍卫领了命,不敢多话,连忙麻溜的依言去了。

贺顾这头刚安排完,那头齐通便已经带着人通秉,踏进了揽政殿的花园

多日未与裴昭元相见,他显得明显憔悴了许多,头发虽然还是束的整齐,却显得毛躁,面色也有些灰白,只有嘴唇是有颜色的,却也隐约带着几分乌青,往日里的天之骄子、东宫储君成了这样,叫人见了便心生不忍。

好巧不巧,贺顾刚抬起眼,便对上了裴昭元再也不带一点伪装和掩饰的目光,那目光让他觉得像是毒舌的信子,阴森、幽暗还有些隐约藏不住的厌恶。

是曾经他在幡然颖悟后,对上过太子眼神褪去所有伪装、真实的模样。

贺顾的背脊僵了僵,他本能的想要后退一步,脊骨却被一只温热的、指节修长的手撑住了。

太子远远拉着嘴唇笑了笑,道:多日不见三弟,春风满面、容光焕发、志得意满,圣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啊。

裴昭珩目光在他身上淡淡的一顿,很快挪开,压根连半句话也没有回答。

太子却不知怎么的,好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脚,眯着眼道:怎么,觉得如今大哥落了难,不配叫你答一句话了吗?

贺顾回过神来听不下去了,皱眉沉着脸冷声道:陛下要见您,大皇子殿下,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吧?

裴昭元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又得意什么?

贺顾面无表情:十二卫防卫禁中,职责所在,不敢懈怠,更不知殿下所言得意从何而起?臣不过奉命行事而已。

裴昭元喘了两口气,一边转身朝殿门走,一边冷冷道:你们以为孤死了,你们就能好过?等着吧等着吧

贺顾听得稍稍皱眉,那边殿中却传来了王忠禄的声音。

大皇子觐见。

裴昭元闻言转头看向殿门,深呼吸了一口气,也不再看贺顾与裴昭珩二人,只整理了一下衣冠袍服,便抬步踏进殿中去了。

贺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蹙了蹙眉,转头看着裴昭珩低声道:皇上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昭珩道:父皇的药卖不成了。

贺顾一愣,正要再问,那边殿门里头却传来一阵动静不小的争执声。

他眉头一动,转头道:这是在做什么?不行,我得进去保护陛下。

裴昭珩道:困兽犹斗罢了,我已命人将他剩下的眼线内应全数摸清,今日正好引蛇出洞,大哥闹不出什么动静来了。

贺顾道:这

正说着,屋里却忽然传来皇帝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逆子

逆子!

那声音颤抖着、干哑着,仿佛承受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剧烈痛苦。

贺顾神情一变,这次还不等裴昭珩言语,他便足下一点跃上台阶,一脚蹬开了揽政殿的大门。

诚然,裴昭元若不是丧心病狂了,应该干不出在皇帝的揽政殿亲手弑君弑父这等事来,但倘若他真的干了

皇帝如今丝毫没有交代,恪王也只是恪王,并非国朝新储。

那就麻烦大了。

他刚一踹开门,还没看清殿内情形,便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贺顾心头有些不耐。

又是这招。

裴昭元能不能来点新鲜的?难道就真的只会见不得光的偷袭摸人屁股不成?

他十分迅速而灵巧的转身,抬手便是一握,快很准的抓住了身后那持刃之人的手腕,拉着手腕仰起便是咔吧一声。

身后传来那人的惨叫。

贺顾却无暇他顾,只朝着屋里看去

太子倒在冰冷反着光的光滑地砖上,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的血流如注,旁边地上竟是往日御案上那方上好的惠州砚,和一把十分精致、泛着银光的短匕。

贺顾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淬过剧毒的。

太子昏迷不醒。

贺顾扭头看了一眼靠在榻枕上的老皇帝,却见他只是瞳孔扩散,眼神有些空洞,嗓音干涩的重复着逆子两个字,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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