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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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大夫给他包扎好手上伤口时,天色已然渐晚,裴昭临倒了一杯酒自己仰头一口喝了,这才转头看着贺顾,鼻腔里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倒也奇怪得很,帮着三弟这许多年,如今好容易才熬出头来了,却又纵着这帮子言官在你头上拉屎,今日那姓赵的不就是有个在御史台的爹吗?也值当你这样忍气吞声?只凭这龟儿子今日在街上说的那些混帐话,哪一句不够押他下十次大狱的?

贺顾理好衣袖,夹了一筷子炒牛肉,笑道:王爷也知道,不过是个龟儿子罢了,我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裴昭临眉毛一挑道:怎么?和龟儿子便不能计较了?若是不和龟儿子计较,岂不是连龟儿子也不如?

贺顾:

贺统领实在没兴趣和忠王殿下争论自己和龟儿子究竟孰强孰弱。

他道:罢了,不说这个了。

谁知他愈不愿正面作答,裴昭临却愈不依不饶,一筷子按在了贺顾要夹牛肉的双箸上,笃定道:我知你在想什么,不过是觉着这三年,你替三弟料理了许多臭鱼烂虾,在朝中免不得得罪些猫猫狗狗,生怕如今又行差踏错,惹得风言风语,给他招惹麻烦,是也不是?

贺顾被他说中心事,倒也不慌不恼,只转了筷子去夹另一边的炒青菜,道:看不出来二王爷这两年倒是长进了不少,见事愈发毒辣了。

裴昭临闻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的得意神色,两个鼻孔就差竖着朝天上去了,道:那是自然,本王得芳儿这般的贤妻,自然是如虎添翼。

芳儿,便是那位把忠王殿下给迷了个神魂颠倒王妃的闺名了。

贺顾正要说话,摆膳的小厅外却传来小姑娘一声带着点哭意的喊叫:爹爹!你怎么受伤啦?

贺顾一愣,转头去看,却见门外站着忠王妃,左右牵着两个奶娃娃,一男一女,左边那个正是他闺女贺宝音。

宝音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一见了贺顾便扑着窜进了他怀里,贺顾见宝音红了眼圈,又拉着要看他手上包扎的伤处,赶忙拍着宝音的背安抚道:好双双,爹爹没事,只是不小心蹭破了点皮罢了。

宝音定睛一瞧,贺顾藏在衣袖下的手果然裹了厚厚的纱带,顿时哭了个梨花带雨落花流水,满脸鼻涕眼泪道:爹爹骗人来传讯的小厮分明嗝儿分明说街上的坏人都嗝儿都拿刀把爹爹的手弄出血了爹爹的手嗝儿也裹成这样了嗝儿

贺顾:

这丫头片子哭的不知为何有些似曾相识

不过亲闺女为着担心自己哭成这样,贺顾自然是窝心的,抱她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好生安慰了一通,连连保证自己手上只是皮外伤,宝音这才窝在他怀里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消停了。

忠王妃在忠王身边坐下,接了他递过的一盏热茶,这才道:今日街上的事,我都听小厮说了,这赵默也是个读书人,却这般饮酒闹事,做事全无一点读书人的体面,的确可恨,幸而贺统领伤的不深,否则断断不能轻饶了他去。

贺顾此刻听忠王妃提起这事,也有些费解,道:赵默其人,我倒早打过交道,他亲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初颜大夫的医馆还被他娘砸过一回,只是今日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是奸佞之臣、谗言媚上这倒奇怪了,既都只是些国子监的贡生,却不知从何听来这些话,难不成我如今竟已如此臭名昭著了吗?

裴昭临闻言,和王妃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这夫妻俩在对什么暗号,转过头来看着贺顾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良久,他才道:不是贺子环,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和皇上的事,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吧?

贺顾一怔,抬眸看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道:我和皇上的事什么事?

裴昭临:

他这样眼神古怪的瞧着自己,一言不发,贺顾不免被他瞧得有些背后发毛,坐立不安起来

忠王殿下那眼神,简直仿佛在说你装,你再装。

无声胜有声。

忠王妃干咳一声,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打圆场道:统领也知道,双双的身世朝中早有传言吧?

贺顾低头看了看怀里朝自己傻笑的闺女,道:早些时候似乎是听过一些说双双是陛下的私生女,只是由我养着

他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裴昭临沉默许久,听了贺顾这句,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表情古怪的看他一眼,道:你说的这些,早都是老黄历了,如今传的可不是这个。

贺顾闻言,有些意外,挑眉道:哦?那如今传的是什么。

裴昭临:

裴昭临:说福承是你和三弟生的。

贺顾端起杯来正要饮茶,闻言惊得险些没把手里的茶杯给摔了,道:什么?

这事是怎么走漏风声的?!

裴昭临见他竟然真一副乍然惊闻此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语凝噎,道:你难道真当大伙是傻子不成?皇妹是何时没的?福承又是何时出生的?她既不是皇妹生的,又长得这般像皇妹、像三弟那还能叫人不想多?

贺顾:

这些他当然都早知道,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就能如此自然的联想到他一个男人会生孩子这种事上?

裴昭临道:你也别与本王东拉西扯的,你和三咳,你和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本王,你若是不信本王,咱们也相交这许久了,应当知晓本王行事磊落坦荡,本王对天发誓,决无丝毫以此事害你之心。

贺顾揉了揉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叹了一声,道:我自然不是不相信忠王殿下,只是

也罢,裴昭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必多半是已经对他和珩哥搞龙阳这事心知肚明,再掩饰也没什么意义。

顿了顿,看了他夫妻俩一眼,道:所以王爷是早知道了?

裴昭临和忠王妃又对视一眼,瞧着贺顾的眼神,十分默契的都带上了几分怜爱傻子的悲悯,道:如今,又岂止本王和芳儿知道自前两个月,不知哪窜出一本叫《朕与将军解战袍》的促狭龙阳话本子,你与陛下有染的传言,便飞便整个汴京城了。

贺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朕与将军解战袍》?

那不是颜姑娘的大作吗?

所以是颜姑娘把他卖了?

不会颜姑娘的人品贺顾清楚,她是绝做不出这种事的。

贺顾道:既是个话本子,和我又有什么干系?难不成里头写的人物,与我和皇上同名?

忠王妃举着手里帕子掩唇轻咳一声,道:这却不曾那话本子妾身倒也瞧过,里头写的一君一臣,与陛下、贺统领绝无任何相类之处,只是

贺顾道:只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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