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额上。一点灵光,从他的指尖流入她的灵海。
木筱筱只觉一股暖流从额上涌入,磅礴却又十分轻柔地流入她的每一条经络。她的全身被这暖流烘得暖融融又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爽和惬意。
“今天吃得不错。”男子放开了点在木筱筱额上的指,微笑着低声夸她。
即使男子的手指移开,木筱筱依旧能感觉到灵气在身体里游走,太过舒服的感觉将初入异世的彷徨和恐惧全都赶出了身体。
她懒洋洋地顺着男子的目光往下看,发现自己尾部尖尖的翠绿色的嫩芽,正在愉悦地舒展着。
相较于这半副不能控制的身体,尾端的藤蔓才是她的本体。它灵活地盘旋舒展着,快活得像是一条在男子腿上跳舞的小蛇。
男子面上的笑意更深,朝她的尾端伸出了一根手指:“来。”
听到召唤,木筱筱尾端的藤蔓渐渐伸长,而后轻轻地缠上男人的指,在他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后,又探进他的掌心,宠物一般在他的手心里拱了拱。
木筱筱根本控制不住这条过于雀跃的“尾巴”,这是这副身体本能地表达喜悦的方式。
“乖。”男子又夸了她一句,另一只手压上她的发,一把将她压在了胸膛上。
木筱筱的心“咯噔”一下。男人根本没好好穿衣服,一件单薄的外衫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也不肯绑好。木筱筱猛地被他带进怀里,半张脸都被他压在胸口上,不得不与他肌肤相亲。他的胸口平坦微凉,还带着些许淡淡的木香。
木筱筱心里翻江倒海地胡思乱想,奈何此时她既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这么搂着,倒在了一张木床之上。
“休息吧。”
男子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木筱筱抬眼看去,发现刚才对着一弯明月的洞口因着他的这句话突兀地移到了洞穴的另一面。直射下来的月光因为洞口的移动被挡在了外面,只有淡淡的微光从移动后的洞口外传进来,让人可以隐约看见洞里的景物又不影响休息。
她这到底是穿到了什么地方?木筱筱心中有千百万个疑问,可是她今天实在是接受了太多无法消化的信息,没想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是睡到一半,她突然被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吵醒了。
“桑远,我知道你在,快出来见我!”
那声音像夏日的蝉鸣直冲耳膜,吵得木筱筱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她睁眼的同时,尾端的藤蔓绕了男人的腿一圈。
“吵醒你了?”男子修长的眉重重地勾起,眸子的阴霾渐渐浮了起来,“金钟可真该死。”
男子说完,搂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自动绑好。那是一身褐色长袍,长长的衣摆垂在地上,更衬得他整个人鬼气森森。
木筱筱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她已经被桑远带到了一道悬崖边。悬崖之上,一棵高大的桑树立在他们身后,桑树的周围都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仿佛这片土地上唯有这棵桑树遗世独立。
“哈哈哈哈!”吵醒他们的男人在他们对面现出了身影。
相较于桑远简单的褐色长袍,他的穿着异常繁复,层叠的衣料间缀着金丝、珍珠和宝玉,仿佛恨不能将所有的宝物都穿在身上一般。
他的声音洪亮,笑起来也聒噪得让人烦躁:“桑远,你居然真的没死。”
等等!木筱筱的记忆终于被这个名字唤醒了!桑远!她手术前看的一本仙侠小说里的终极大反派的名字!
他是一棵桑树精,性格阴沉,偏执嗜杀,对书里的女主恨之入骨!只因为女主在开篇的时候,杀了他养的一只小妖精。
而那只小妖精死的时候只化形了一半,上半身是个女子,下半身还是菟丝子。
木筱筱惊恐地垂首看向自己缠在桑远身上的下半身——她、她穿成了书里开篇就挂的小妖精!!
第2章 脏是脏了点,洗洗还能用。……
感觉到木筱筱情绪的波动,桑远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对她:“别怕。我一会就杀了他。”
木筱筱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他。好了,大佬,我知道你确实是个反派了。
“看来这两百年里,你又有了新的伙伴。”那个名叫金钟的男子竟意味深长地看了木筱筱一眼,“想不到你还敢放人在身边。”
“她跟你不一样。”桑远将木筱筱搂进怀里,冷下脸转向金钟,“金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金钟笑了:“只怪你不懂收敛,这翟耀山又出了一个大妖,自然会有妖精议论。想不到我吸干你的修为,烧了你的本体,你还能重新化形。既然这次又被我碰上,那你这一身修为自然也还是我的。”
木筱筱没想到大反派在开篇之前还跟眼前人有着这样的纠葛。听金钟这话的意思,桑远早期居然被人狠狠地背叛过,怪不得他的性情在书中如此阴沉偏执。此刻她只觉得这个金钟实在是恶毒又不要脸。
“两百年了。”只听桑远幽幽地应话,“你的修为不仅没有精进,气息还变得十分混浊。看来这些年你都没有好好修行。”
“那又如何?”金钟笑得嚣张,“你不是在努力修炼吗?我拿你的就好。这一次,我不烧你了,我留着你的本体,让你快些长回来,方便我以后再回来取你修为。”
桑远修长的眉因为这话轻勾了一下:“你太让我失望,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空中抬起手。幽林之中,一只彩蝶飞出,落在他的指上。
桑远斜眼看向金钟:“是它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你的吧?”
金钟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变了变:“是你故意引我至此?”
桑远抖抖手指,彩蝶从他的指尖离开了。他望定金钟,冷冽的笑渐渐爬上脸庞:“趁我不备,夺走我五百年的修为,烧我本体,毁我根基。金钟,你可真该死。”
金钟被他身上的冷意震了震,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样子:“你元神大损,距今不过两百年,即便天纵英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这确实是拜你所赐。”桑远继续冷着脸说话,“我修为尽失,又经一场大火,重塑了一身经骨,自此后修行一日千里。这些日子更觉修为高涨,已然到了复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