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寿,剩,两,日。”丁莎读出,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丁莎怔怔地看着钟晚,似乎没回过神来。
她指了指自己,问:“你说我两天后会死?”
钟晚点头。
丁莎失笑:“怎么可能?”
钟晚难过的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两天的时间太突然,任谁都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丁莎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丁莎猛地站起身来,沉默地回到了卧室,关上门,静静过了两秒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隔着门板传入钟晚耳中。
钟晚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静了下来,又是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开了。
丁莎面容憔悴,两眼通红的看着钟晚。
她平静问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钟晚点头:“你说,我尽力。”
丁莎说:“帮我把我奶奶请上来行吗?”
今天不是鬼节,也不是清明,要把阴间的鬼魂弄到阳间来,实在不容易,钟晚只能说自己试一试。
随后,钟晚给柳常青打电话,想他帮这个忙,帮丁莎把她奶奶弄到阳间来听丁莎唱戏。
柳常青听后,却问钟晚:“你告诉她了?”
钟晚愣了一下,明白柳常青是问她丁莎阳寿的事。
钟晚有些心虚,担心柳常青责怪,硬着头皮说没有。
柳常青冷哼一声,说他就知道钟晚管不住嘴。
钟晚一听也生气了,质问柳常青为什么要对着她施法。
柳常青半是嘲讽半是认真的说道:“你这女人,爷好心救你,你反倒冲我发火,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道,你朋友如果是个惜命的人,这会儿直接住进医院不走,两天后真让医院给救活了,乱了生死簿惹得阎王大人发怒,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钟晚听出端倪:“你是说,如果她现在住进医院就不会死?”
柳常青严肃道:“生死簿上已定,你我都无法改变,唯一能改生死簿的,除了阴间的判官,那就是阳间的医仙圣手了。”
“医仙圣手是什么?”钟晚紧追不放。
柳常青说:“你别管了,凭你二人的本事,还见不到阳间的医仙圣手,所以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这话,柳常青无情的将电话挂断,就连钟晚请他帮忙的事也没给个回应。
钟晚厚着脸皮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柳常青那边就无法接通了。
钟晚明白了,柳常青这是铁了心的不想管这事。
钟晚泄气了,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丁莎的。
要是她不知道这事还好一点,现在知道了,却什么都做不了,钟晚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就像是每次柳常青遇到危险,明明她就在一旁,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钟晚想着,她要是像柳常青一样,有法力在身就好了。遇到事后,她就不会像个废物一样只知道尖叫了。
“怎么样?”丁莎在钟晚身旁坐下。
她洗过脸,现在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钟晚摇了摇头,不敢看她。
丁莎并未责怪她,反而笑着宽慰钟晚:“没事呀,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可能我会把最后两天的时间都荒废了。”
钟晚问她:“你打算怎么办,要回学校去吗?”
丁莎摇头:“不回了,最后两天我想陪陪我爸妈,我刚才想了想,反正我都要死了,死了去阴间没准就能见到奶奶,但是我爸妈却没人陪了,这几年,我一直因为唱戏的事情跟他们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两天了,我想陪陪他们。”
钟晚点头:“你自己决定就好。”
丁莎勉强笑着:“我知道,你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很有责任感,经常把一些跟你没关系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样活着很累,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路,你就算是神,也没办法让每个人都满意,就比如我,你大老远的跑来救我,哪怕最后我还是难逃一死,但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你了。”
“丁莎……”钟晚听着她的这段话,心里内疚感更重了。
她没能说出口,其实一开始她只是想来救朱茉,并不是专门为了救她来的。
“好啦,趁着天没黑,你回学校去吧,”丁莎开朗的笑着,“不是我不留你,实在是我时间不多,我想回我爸妈那去了。”
钟晚明白,丁莎很想见她父母,这会儿也只是强撑着和她说上几句。
随即,钟晚背着包跟丁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