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顶着柳常青的样子,绕了回来。
他端着一碗黑水,去到床边,嘴对嘴,给“钟晚”喂下。
随后他拿着碗走了出去。
钟晚从地上起来,跟了上去。
这个院落后,有一个新建的小屋。
小屋里就像个简易厨房似的,一个灶台,一些碗,还有一口大缸。
那碗水里的鬼气,是柳常青的。
之前鬼气太浓了,所以钟晚闻不出来。
但只要她喝完了,把那碗放在边上晾一会儿,她就能清楚的闻出来,这是柳常青的鬼气。
整整两年,柳常青都是用他自己的鬼气在帮她护魂。
她之前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躺这么久,可如今一看,两年,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柳常青他拼尽所有,才保住了她的魂魄。
她之前的感觉没有错,她真的死了。
现在的她,只是魂魄。
或者说,她已经成了鬼妖。
所以她可以两年不吃不喝,所以她已经没了心跳,所以她才不惧阳光。
可她活着又能怎么样呢,柳常青已经不在了。
钟晚偏过头,看向纸人。
只见纸人正将洗干净的碗,放入壁橱。
随后,他去到水缸旁,站着那里,一动不动。
钟晚忍不住走上前去,盯着纸人的那张脸看着。
时间如快进一般,眨眼间,天黑了。
日落像是闹钟,纸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重返主屋,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脱鞋上床。
他将“钟晚”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陪她入睡。
两人相拥的姿势,是无数个夜晚里都会出现的场景。
回忆有多温馨,现实就有多残酷。
柳常青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哄她入睡,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
此时此刻,钟晚只想和柳常青在一起,哪怕是在梦境,她也愿意。
但她的愿望,老天却不让她如愿。
窗外的景象飞速变化,四季更替,眨眼间两年已过。
钟晚猛地转身往床上看去。
只见,床上的“钟晚”在这个时候,眨了眨眼,醒了。
“钟晚”缓缓扭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喊了一声:“梅娘。”
“你看得见我?”钟晚惊讶的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