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明氏
“你,你说什么,惠妃那边也没有办法?”
宫里的消息又很快的传了过来,吴嬷嬷脚下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停止,不仅脚步加快,而且心情也是颇为焦急的。
“……什么,没,没办法?这,这怎么可能?制定朝服原本就是宫造份内之事,想那绣娘应该不会拒绝才是啊。”安夫人惊道,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按理,宫绣房那边此时应该没什么事了,而且以惠妃在后宫的地位,这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除非……
“除非有人在幕后从中作梗。”叶琉璃接着她们想的说了出来,不过,她倒是淡定了许多。
“哼,一定是那个慕贵妃,一定是她,真是气死我了,她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遭了报应吗?”安夫人怒,“我原先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的阴毒,不仅在背后搅了你的婚事,而且还想要在这方面下手?活该她的儿子病死了,要是摊上这么一个母妃,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嗯?
慕贵妃有过儿子?
叶琉璃微微一怔,“姐,你说,会不会因为她儿子死了,所以才针对惠妃的?”
“这不可能,虽说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是先后出生,可是这两个宫殿相隔那么远,再者说了,慕贵妃当年怀孕时是那么的小心,所有的人都是她自己的人,傍的人根本靠不管,反倒是惠妃,她在宫里无依无靠,皇后当时盯她盯得又紧,她自己还顾不来,哪里会去管慕贵妃那边啊,要真说起来,这十一皇子比十二皇子还要危险,那个女人就算是再有气,也不可能将这笔账算在惠妃的身上。”
安夫人万分肯定,当年的形势就是这样,慕贵妃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会知道此事与惠妃毫无关系?
叶琉璃清冷的眸子微微一闪,只轻轻的哦了一句,并不作答,不过,此事她已经装了个心。
“行了,不说这个了,这凤服宫里是指望不上了,不如,就请了千姿阁的做,虽说是坊间的,可是手艺不比宫里的差。”
安夫人咬了咬牙,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样也要将自己妹妹的婚事给办得风风光光的,不要让人看扁了。
叶琉璃挑挑秀眉,她倒是无所谓的,她认为婚前的形式再多再荣耀,那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婚姻之中双方都彼此珍爱,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她也不会拂了义姐的好意,她做什么也都是万分支持的。
“小姐,夫人,周管家过来了。”
就在这时,春草又跑来报信。
“这个时候来?”
众人莫明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压力,因为凤服一事还没有解决叫呢,他可不要再来弄个什么难题。
再者说,这成亲之前,双方应该是不会互通什么的吧,周管家是老管家,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个时候来,也一定是有重要之事了。
她们还没想完,只见周管家身后的杨焱杨森抬着一个大樟木箱子走了过来,周管家脸上满面春风啊。
叶琉璃真的有些扶额了,明明是她成婚,可是为什么她的周边人却比她还要高兴,而且一个个的热情得不得了,原本应该忙碌的她,结果却最闲也最碍事。
“见过安夫人,见过大小姐,主子命老奴将这箱东西抬了过来。”
周管家示意杨焱杨森将大樟木箱子放到跟前。
樟木箱子?
安夫人的眉微微微轻皱,“这箱子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了,这上面的花纹也很奇特,而且,还是用樟木所做,这……?”
一般的人家才会用了樟木箱子,因为樟木箱子便宜又能防虫,而像宗政九这样的“大户”人家用的自然是高贵的黄梨木箱子了,这,就有些奇怪了。
周管家的笑道,“夫人好生眼利啊,实不相瞒,这,这是我家夫人用过的。”
明夫人?
别说是安夫人了,就是叶琉璃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明氏,百年书得门第,虽然现在很少听到明氏的传言了,可是通过某些只字片语可以看得出,明夫人是个深明大义又极聪慧的女子,也是个让人敬重的女子,可惜啊,天妒红颜。
但,叶琉璃知道的好像更多一点,当日秋猎,在那个山洞里,宗政九所说的话依旧在耳边。
他说,当他赶到的时候,母亲的腹中赫然一把刀子,倒在血泊之中。
他说,母亲让他无论如何找回妹妹。
他说,……
唉,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这是要报仇,血海深仇,与她一样,不仅是杀母之仇,更有弃妹之仇,宗政九这些年,过得很艰难吧。
“这里面,是什么?”
既然是婆婆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周管家亲打开,里面的东西露在人前,一股年代久远之气扑面而来。
“凤,凤服?”
众人生生震住,不仅是套完整的凤服,更是一套还未动过的凤服,凤服的外层用着细细的绡纱包住,看上去,这个凤服的主人是多么的珍爱这套服装。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凤服绣工极佳,就算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能看出这当时绣此服人的精细,无论是凤图的处理还是小到一根羽毛,都能让人看出它不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而有任何改变。
一件衣服的布料可以过时,一个人可以慢慢变老,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轻易的抹去。
这是一件极为正红的颜色,凤亦为金丝绣制,祥云层层,看上去这条五尾金凤迎云而升,真正的凤体,真正的凤质。
众人被这套凤服震惊得目瞪口呆又同时暗暗佩服当时绣此凤服之人,不过同时震惊的是,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方才她们还在为这件事情烦恼却没想到世子将此物送了过来?
安夫人顿时激动不已,再看着此服不同一般,刚刚伸出手去就想摸一摸这展翅欲飞的金凤,可是又怕她的俗世之手染了它的凤气,便又硬生生的给缩回来了。
“呵,我安素心自以为与众不同,可是如今看着这凤衣上的凤儿,却怎的感觉自己如同他人一样是这凡夫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