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不屑扯唇,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闭上眼,她直接躺了下去,并且当着他的面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却没想到下一刻,被子猛的被掀开!
“夏晚!”夏政陶气愤地盯着她,眼底满是浓浓的失望。
夏晚想笑,却悲哀的发现这一刻她已经笑不出来了,抬起小脸,她目光疏离地看着他,声音冷到了极致:“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政陶怒不可遏,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终是爆发出来:“我问你,网上那些对佳柠不利的消息,是不是你故意冤枉的她?!你连累她还不够,还要这么对付她么?!”
果然,又是为了许佳柠而来。
“夏政陶。”夏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我真想知道,到底我是你的女儿,还是许佳柠是你的女儿。我在你眼里,就是整天想着法的欺负许佳柠的恶人,是么?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就许佳柠最无辜,是么?”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质问,看着她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夏政陶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兀的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当年,她也曾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如出一辙……
嘴唇翕动,他想说什么,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晚扯唇笑了起来,抬起微不可觉颤抖的手,她试图平静的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可到底,她低估了自己心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恨。
一波又一波的烦闷冲击着她的心,她根本就做不到冷静,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哪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都无法平复下去。
病房里被诡异的寂静笼罩着。
直到,夏政陶的手机嗡嗡作响。
像是猛然惊醒般,他皱眉拿出手机,然而没几秒,他捏着手机的力道就越来越重,像是要把手机捏到变形一样。
他的脸黑沉沉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紧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盯着夏晚,再度怒声道:“难道不是?打小你在外闯了祸,哪一次不是佳柠那个孩子帮着你,甚至是揽到自己身上?她那么乖巧的性子,你呢?!”
夏晚冰俏的小脸褪去了一丝血色。
夏政陶尤是气不过,不顾接连不断剧烈起伏的胸膛,他恨声继续:“总之,你不准再牵累到她!这次你自己弄出的烂摊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给我扯上佳柠!”
一番话说完,他额角的青筋还因为久久不散的愤怒跳动着。他盯着夏晚,像是要把她看穿。
夏晚毫不示弱迎上他厌恶的眼神。
许久,她冷声开口:“是许佳柠让你来的?”
夏政陶没想到自己跟她说了那么多,她竟然还是这幅不知悔改,油盐不进的倔样子,当下怒意更甚了。
夏晚只当没看到,只是心底的厌恶和心寒却如同藤蔓一般疯狂滋长了起来,瞬间就将她密不透风的包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到底,她还是爆发了:“夏政陶,你最好问问清楚,到底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针对我,还是我……”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力道很大,夏晚的脸没两秒就红了。
她下意识的捂着脸,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心死到再也不想和夏政陶多说一个字。
下一刻,命令的语气在头顶响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死性不改!夏晚,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对佳柠做什么,我绝对会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回美国去!还有,你给我检点一点!别再丢夏家的脸!你要是没做那些事,别人吃饱了撑的会一个个和你过不去么?”
“哼!”夏政陶面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那番话,“电影的事,早点解决,佳柠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不允许你拖累到她!还有,你好自为之!”
话毕,他连看夏晚一眼都懒得再看,愤怒拂袖而去。
“砰!”
房门被重重甩上。
夏晚始终保持着一只手捂脸的姿势,只是那只手,在一寸寸的收紧,而在不知不觉中,两片唇瓣已被她咬的毫无血色。
安静的病房里,除却她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多久,直到——
“太太!你怎么了?”周姨担忧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秒,她已跑到了床边,急急放下保温杯后就小心翼翼的拉过了夏晚的手,“太太……”
当鲜红的巴掌印映入眼帘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太太!这是怎么回事?!”眉头狠狠皱在一块,她心疼,又不敢碰,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重要的问题,“太太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护士台那里拿冰块给你敷一敷。”
她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周姨。”夏晚睫毛动了动,垂眸,她低声开腔,没有一丁点精神,“不用了,没关系的。”
周姨不赞同:“太太……”
夏晚抿了抿唇,没想到牵扯到被打疼的地方,攥着的手指紧了紧,她状似无意的深呼口气道:“真的没事,周姨,我起的太早了,想睡个回笼觉,你出去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好么?”
周姨无声叹了口气,最终无奈应道:“那好,太太,周姨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嗯。”夏晚低声应道,声音好似是从喉骨深处溢出的。
周姨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