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是联系飞行员,安排好一切,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她伸手想要推他,不想自己的手,反被男人扼住。
“杨宁!”
杨宁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旁人看来暧昧的姿势。
他睨着她,有些情绪就这么宣泄了出来:“呵,我不管,谁管?你自己?还是你父亲?还是……”脑中想到一个名字,不自觉的,他手上力道加重,“还对霍嵘念念不忘?想借着霍清随,和他再续前情?”
不等她说什么,他冷笑又继续:“谁不知道劳伦斯家的大小姐生性淡漠,曾经有人跪在她面前求她,眼睛都没有眨一眨,今天为了霍清随,竟然差点让自己命都没了,你说,是不是让人大跌眼镜?”
明明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可叶欢却是半点也感觉不到,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冷意。
她讨厌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
“我说了,他是……”
“你和霍嵘的儿子!”接过她的话,杨宁特意在霍嵘两字上加重了音。
一再被提及霍嵘两字,提醒着她那不堪的过去,叶欢的愤怒,终于到达了顶端。
“滚出去!”她怒吼,随即情绪失控,整个人全然没了一贯的冷静,挥手胡乱捶打他的身体。
杨宁面上不为所动。
可心中,恼怒却越来越浓厚。
这个女人!
“被猜中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么?”此时此刻的他,也全然没有了一贯的沉稳,失控的说出了一句又一句本不该说的话。
只因,他生气她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一想到今天那个画面,眸色一深,杨宁紧紧扼住她的手,隔了那么久之后,再一次露出了强势的一面:“最好没有下一次!”
叶欢气愤之极:“你……”
手,却在此时被松开。
叶欢气得整个人直发抖,如果不是现在身体不允许,她绝对要他好看!
杨宁重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脸上的神情也恢复如初,仿佛刚刚的失控只是一场错觉,他还是那个只听命于叶欢的特助。
“我叫医生过来,检查结束就上飞机。”他淡淡的说着,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腿伤,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又重新冒了出来,“别讨价还价,如果你不想自己旧病复发,下辈子坐轮椅的话。”
他说完就要走。
叶欢的情绪已经失控:“站……”
“放心。”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如此,杨宁转身,嘴角噙着一抹讥笑,“他死不了,手臂受了点伤而已,不过,你怕是白救他了,他根本就不领情。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在他心目中的样子,何必?”
最后一个音节出口,叶欢脸色煞白。
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而是……心口。
十指指尖泛白,她蓦地咬住了唇。
杨宁想要离开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看着她的动作,他更加恼怒:“明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就这样,还要回去说服你父亲?”
心脏上像是有把刀在割,钝疼钝疼的。
没了先前的剑张跋扈,此刻的叶欢,不过是一个刚刚醒来没多久,又受了刺激的受伤病人,她动了动唇,苦笑:“你不会懂,今天出事的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是我欠了他,那么,就不该再勉强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不能……让他和我一样。”
最后一句话,她是呢喃着说出来的,更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低。
但杨宁还是听见了。
同一时间,他想到了当年她的事,继而响起的,却是刚刚劳伦斯老先生的那通电话。
他说……
情绪神奇般的冷静了下来,他紧抿着唇,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叶欢一样,无声冷笑了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一下就只剩下了叶欢一人。
受伤的地方还在疼着,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怎么样了,即便知晓他平安无事,她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她同样庆幸,今天跟着去了。
否则……
一声叹息,叶欢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程川办公室。
夏晚正小心翼翼的帮霍清随清理伤口。
“疼么?”她忍不住问,心里仍是一阵后怕,于是包扎的时候,手难免有些抖。
她努力想要不这样,偏偏手像是要跟自己作对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突然,男人的指腹抚上了她的脸。
“没事,别担心。”霍清随哑声说道。
夏晚突然觉得眼眶泛酸。
眨了眨眼,她强忍着,又微微一笑:“嗯……”
下一秒,男人将她抱入怀中,他的脑袋似有埋在她颈窝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