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汹涌,终于忍不住,她趴在方向盘上哭出了声。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下又一下。
她始终未接。
等她浑浑噩噩回到庭溪公寓已是一个多小时后。
“太太?!”
有些熟悉的惊喜声音响起。
纪微染恍惚了下,抬头。
“太太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呀?”王姨看着她,见她表情有些奇怪,一颗才放下的心当即又吊了起来,“太太你怎么了?怎么看你……脸色不好?”
面前人仍是没有回应。
王姨更急了,她想到了刚刚先生打给自己的电话,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想了想,她连忙指着手里拿着的东西说道:“太太,这是煎好的中药,还有你爱吃的几样早饭,都是先生昨晚就吩咐的,还有,接下来几天我就住这里了,先生交代我照顾好你,每天的中药呢……”
“谢谢,但不用,我和他没关系。”纪微染终于彻底回过了神,她看着王姨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东西,只觉胸口更疼更闷了,就连说话也要用极大的力气,“王姨,麻烦您走一趟了,您回去吧。”
她说着就要开门往里走。
“太太?!”
明明知道和王姨没有关系,也明明知道自己要控制情绪,可太太两字,一下将她勉强压制住的酸涩重新勾了出来。
“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声音一下拔高甚至变得尖锐,纪微染脱口而出,浑身紧绷,整个人犹如一只受伤的刺猬,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刺伤了别人。
周遭的气压刹那间变低。
眼泪似乎有重新掉下来的趋势,酸意侵袭,她很快又清醒。
“对不起。”她别过脸,收起自己身上的词,声音微颤,“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王姨麻烦你回去吧。”
再也待不下去,她慌忙转身输密码打算进屋。
“唉……”
一声叹息字身后响起。
“太太。”
纪微染身体猛地僵住。
“我说了我不是……”
“太太。”王姨心疼地看着她的背影,自顾自的说着,“我不知道你和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太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听王姨的话,把早餐吃了,把中药喝了。我不打扰你,我先回去,等晚点我再把晚上喝的中药给你送来。我这就先走了。”
她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转身。
“太太,不管发生什么事啊,都别难为自己,也别冲动,更不能折腾自己拿身体开玩笑。你和先生……”
剩下的话她犹豫了很久最终也没说出口。
王姨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了依旧没开出门的纪微染。
她的额头抵在门上,看着像是没动,但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一抽一抽的。
最后,她身体缓缓滑下跌落在地。
纪微染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谁也不见。
除了……王姨。
尽管她一再表示中药可以自己熬,可即便如此,王姨还是每天两次准时报道送煎好的中药过来。
几次无果后,纪微染没有再拒绝。
她想,一个疗程的中药而已,很快的,何况也用不了那么久,再过段时间她就要和江聿琛去国外拍电影离开这里了啊。
她逼着自己不准再去想厉佑霖,逼着自己尽快把他忘得干干净净,逼自己忙碌……
生理期结束后,她开始健身,为新电影的角色做准备,到了晚上,则用来研究剧本。
她把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充实自己,她以为这样就能不再去想厉佑霖,可每当夜晚身体疲惫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仍是会想起他。
根本……不受控制。
于是,她又开始失眠了,每晚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能勉强睡着,不仅如此,噩梦也缠绕着她,折磨着她。
最严重的一晚,她从噩梦中惊醒了三次,可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再起来的时候,那些可怕的梦境又会忘得差不多。
折腾了两次,她的睡眠质量一下变得奇差,导致她在白天看剧本或是健身的时候也时常会走神,无法集中注意力。
于是再又一次因为走神而喝咖啡烫到自己的时候,纪微染终于意识到和厉佑霖彻底结束的那天,她原本是要去看心理医生的。
厉佑霖……
冷不丁又想到这个名字,毫无避免的,她的心钝痛了下,蔓延不觉又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