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不但好好珍惜了她,还给了她好多好多的爱。
再没有不如桃杏的戚戚,再没有阴阳两隔的终身抱憾。
王烜第三次看向他腕间的手表。
指针走向3:53。
王烜拼上最后的力气,对霍泱说,“终于,所有水晶球里的美好画面,都不再是海市蜃楼了啊。”
霍泱拼命地点头,她早已泣不成声。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煽情又动人。
却是最俗不可耐的别离——
“王烜爱霍泱。至死无悔。”
继往开来,来献其琛。
所以我叫继琛。
这一世我终于想起来,继琛,是你起的……
我愿陪你驻留在那个永夜里,相伴长眠。
***
“啊——”
霍泱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王继琛被她的哭声吓得心头一悸,整个人都从床边惊坐起。
“泱泱!”
王继琛速速打开床头灯,只见霍泱捏着被角瑟瑟发抖,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过荷的惊吓与悲恸,面上一片湿润。
继琛边给她擦拭泪水,边低喃着柔声哄她,“不哭不哭了啊,快快醒来,那些都是梦!”
沉睡中的霍泱似是终于听到了他的话,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眼神里,一时间竟刻着几分不可思议。
“继琛?”
“是我。”继琛这才长舒一气,“霍泱!你睡了多久你知道吗?!”
霍泱撑起身,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茶岭街37号,她和继琛的主卧大床上。
原来,她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缱绻的噩梦罢了。
“昨天我们去结婚公证,半路车子出了点故障,车子被堵在半道,才知道我们区的警察收到了恐怖袭击预警,正在努力排查中。就我下车去处理与询问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居然给我昏倒了?!”
霍泱默不作声,她整个人都还有懵,静静听着继琛鲜少见的唠叨。
“送去急诊室,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才发现,你没有任何生理问题,很有可能只是睡着了。所以他就叫我先把你带回家观察了。”
说到这儿,继琛的口吻变得有些颓唐与郁结,“你一觉睡到了现在,差不多12个小时了。”
霍泱侧首,床头的数字闹铃显示3点55分。
减去继琛说话的时间,她大概是在3点53分醒来的。
凌晨3点53分。
“我的夙愿,其实是希望可以代替她承受在3点53分,她遭遇的一切厄运。”
梦中,王烜临死前的话清晰浮现。
“呜——”
一声强压下去的呜咽后,霍泱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痛彻心扉的记忆,突然就“哇”地嚎啕大哭了出来。
霍泱抱住触手可及的继琛,胸腔剧烈震动、双肩颤抖,她从来没有如此撕心裂肺地在继琛面前哭过。
“继琛……”
“我在。”
“继琛!”
“我在!”
“我好难过啊,我真的好难过。”霍泱抽噎着把话说完,“我以为我很坚强的,我以为我很冷静懂得明辨是非……可是、可是那些都和这些没关系……”
王继琛没听懂她的“那些”指代什么,含糊地接话,“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继琛——”霍泱靠在他温热挺括的胸膛,那些黄粱一梦仿似都已远去,眼前人才是真实的、温暖的,“我好想你啊!”
没有回答,王继琛以吻将霍泱封缄。
——霍泱,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