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妻子龇牙的模样,忙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真转头看他,目光却不是落在他脸上,而是某个神秘之地,这个男人,今个竟然又没穿衣裳。
“夫人,你又流鼻血了。”韩子然讶道,连忙拿了干净的绢帕去给她擦鼻血。
萧真闭闭眸,再睁开时,眼中已带了杀气。
韩子然:“……”乖乖的去把衣裳穿上了。
二人穿戴整齐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萧真身子懒得动,所以都是由韩子然侍候穿戴。
“别瞪我了,再瞪下去,你相公就要被你蹬没了。”韩子然颇为委屈的说道:“夫人,等咱们到了吴越,你得每天多练练剑啊,卷啊这些,这身体也太弱不禁风了。”
萧真一记杀眼飘了过去。
韩子然识相的闭眼。
早膳还是野鸡,还有几枚野鸡蛋。
韩子然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妻子:“这蛋比家里平常吃的要香一些。”
萧真咬了一口,还真是的:“野鸡蛋可是很难找的,怎么给你找到的?”
“刚巧碰上而已。”
“等咱们回了吴越,也可以养些鸡鸭,到时去请教叔婶怎么养这些。”
“夫人不会养家禽?”韩子然讶异,在他心目中,妻子虽然不会那些细致的家务活,但下田农作,上山打猎这些可都是一把手。
“不会。我只会你知道的那些。”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咱们在乡下住的那几年,都是喜丫的家人在帮忙打理着那些家禽,我当时还奇怪。”韩子然说道。
俩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将一只野鸡解决了。
谷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即逝。
当萧真俩人收拾好东西出谷下山时,二匹健壮的枣红大马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们,马旁站着白皓。
白氏一族如今没了禁令,全族人都可以到处走动走动,然而可能习惯了被困在晋县,这一族人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一个外出,甚至原本有着差事的白家子弟这一个个的都辞了官,听说不是经了商就是去庄子里生活。
而白皓呢,也在去年辞去了同知的官位,开始在晋县办起了书院,如今已经是一位院长了。
萧真和韩子然自然知道白氏一族人这么做的用意,就算现在的皇帝不追究,可他们的身份始终敏感,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你来得还真快。”韩子然笑道。
“能不快吗?今天一别,还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自然要来送你们一程,所以收到书信,我即刻就来了。子然,保重。”白皓拍拍韩子然的肩膀。
“保重。”韩子然亦道,二人兄弟多年,再多的话也不及这二个字。
白皓的目光落在萧真身上:“保重,真想再和你比武一场。”
萧真失笑:“会有机会的。”
俩人翻身上马,一声‘驾——’,策马迎着升起的太阳朝着吴越奔去。
直到看不到俩人的身影了,白皓才收回了目光,对着蔚蓝的天色笑了笑:“新的人生,开始了。”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二匹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西南方向朝这边狂奔过来。
白皓正待离开,那辆马车竟停在了他身边。
白皓奇怪的朝那车厢望去,车厢内的帘子被一名俊美少年挑起,从少年的身高来说应该有十七八了,可脸庞却稚嫩得紧,还有那眼晴,白皓在看到这双清澈无垢的双眸时倒是在心里惊叹了下,这双黑眸清澈得仿佛印不进世间一点的污垢。
“白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少年突然开口,声音稚气。
白皓愣了下:“你认得我?”
少年眨眨眼:“白大人不记得我了?我是时彦,咱们曾在阿真姐和子然哥哥府上见过一面。”当然,在术中也见过。
白皓对少年的模样确实没印象了,如果见过,他不可能忘了,特别是少年还有这样一双黑眸,不过时彦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随即讶道:“我记起来了,子然曾对我提过你。你这会儿是从阿扎城那儿过来的?”
“是的,走了好久呢。”时彦咧嘴一笑:“我现在就去找阿真姐和子然哥哥,你呢?也是去京城找他们吗?”
“我是来送他们的,你来晚了,他们不在京城,去吴越了。”
“什么?”时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彦叹了口气:“看来真是命中注定了,我再怎么急赶,还是没碰上。”说着,摇摇头。
白皓被时彦这老气横秋的模样逗乐了:“你要真有事找他们,现在追去说不定在日落之前能追上他们。”要是一般的马,很快就能追上,可他送给他们的是赤兔马,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时彦又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得失信于人了。”
“你还去京城吗?”白皓问。
“人都走了,不去了。”
“那你们接下来去哪?”
“回家吧。随着年纪越大,就越不想待在外面了。”
白皓:“……”这小鬼说话还真是怪,轻咳了咳:“那你载我一程,我家就在晋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