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走近了两步,“回答我,你刚才对暮幻做什么?”
非明捏紧拳头,“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
“你!你……”
祁醉气到吐血,这个暮幻究竟是蠢还是傻,什么事都被非明牵着鼻子走。
非明摆明了是不怀好意,在占她便宜,她这个小傻子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他指着非明身后的暮幻,“暮幻!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暮幻从后头探出小脑袋,眼神怯怯的,“我不要!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不容易逛一次灯会还能遇见祁醉,真是倒霉透了,她和非明哥哥的游戏才做到一半,就被他给打断了,扫兴。
暮幻嘟嘴不悦。
得,蠢归蠢,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祁醉差点两眼一黑差点栽进湖里。
“暮幻,你与我说,是不是非明逼迫你的?你别怕,如果他欺负你,本少爷一定给你撑腰!”
暮幻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逼迫,什么欺负,她怎么都听不懂。
她斜眼看他,“你这人怪怪的,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祁醉跳脚,伸手要去拉扯她出来,被非明眼疾手快地挡住。
“祁醉,识相的,你就赶紧离开。我和她的事情不要你管。”
祁醉没心思理他,冲着暮幻吼,可不论他怎么和她说,她就是躲在后头不肯理他。
祁醉气急了,开始推搡非明,他吃过非明的苦头,这一次为了暮幻他算豁出去了,被打什么的都不重要!
这一架非打不可!
他握拳冲非明挥去,果然,被非明截住。
非明也被他弄烦了,怒气更盛,眼看拳头下一瞬就要挥出去,暮幻在后头拉住了他,“非明哥哥,今日是你生辰,打人不好。”
非明紧锁眉头,强忍怒意,要不是看在暮幻的面子,他今天一定比放不过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家伙。
碧落买完糕点赶过来,见祁家四公子在凉亭争得面红耳赤,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过来问问。
没想到暮幻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用理他,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灵活地从后头跑出来,拉起非明的手就跑,留下祁醉一个人独自在亭内暴跳如雷。
“暮幻,你说谁莫名其妙?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黑白不分啊!”
祁醉叉腰在亭内转了一圈,一静下来脑海中就是非明捧着暮幻小脸双唇紧贴的画面。
该死的非明!该死的暮幻!该死的上元节!
非明拉着暮幻一路跑回人流密集的地方,满大街都是卖花灯猜灯谜的小摊子。
暮幻逛着逛着发现非明送她的那盏莲花灯落在了凉亭里,她想回去寻,非明不同意,说不想再看见祁醉,替她再赢一盏别的花灯回来就是。
暮幻喜欢那盏莲花灯上诗句,觉得丢了有些可惜,好在另一个灯谜摊子前有一盏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花灯,非明轻松猜出了老板给的灯谜,一脸得意地将花灯丢给了她。
天晚了,暮幻怕林眠音担心,和非明逛了一圈就准备回府。
回府的路上,非明难得放慢了脚步,也不让暮幻走得太快。
暮幻突然就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知道,下一个上元节她就不能和非明哥哥一起过了,天各一方,即便彼此惦念,再相见也不知是何时。
“暮幻……”非明开口叫她。
“嗯?”
非明停住脚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啃嘴巴的游戏,只能与我一个人做,别的人,不行。”
暮幻想问为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和别的少年做这样亲密的游戏,干脆回道:“我不会的。”
非明满意地揉揉她的头,暮府近在眼前,他从怀里掏出暮幻送给他的荷包系在腰上,“这个荷包,我会一直带着,绝不离身。等到我带旧了,我们就长大了,我就去寻你,那时候你要为我再做一个新的。”
暮幻低头盯着荷包,不敢让非明察觉她眼中的泪意。
“好。”
暮幻在回自己院里的路上,看见了坐在廊下发呆的暮善。
自薛怜死后,暮善一连病了几天,如今好了也是精神不振的样子,与初见时那个周身傲气的她截然不同。
暮幻有那么一瞬是同情暮善的,她那么好争好胜的性子大多都是被薛怜教导出来的,若是她能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而下一刻,暮幻想起娘亲和爹爹的决裂都是因这对母女而起,些许的怜悯荡然无存。
如果没有薛怜和暮善,娘亲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而她也就不用离开榕州,不用和非明哥哥分开了。
她同情暮善,谁又来怜悯她呢?
暮善也看到了她,呆滞的目光一顿,转而送了暮幻一个白眼,起身离开了。
暮幻知道暮善在想什么,不过她不在意,她就要离开暮家了,就算没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还有林家的表哥表姐。
回到院子,暮幻拆了发髻,简单的梳洗过后倒头就睡了,这一夜她睡得异常香甜,梦里都是非明哥哥在轻啃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