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什么心?”纯娴皇后回头看他,“臣妾这么做都是被皇上逼的!”
元玺帝被气笑了,“朕逼的?好啊,你倒是说出来给朕好好听听!”
纯娴皇后看着他,无尽的绝望在心底漫开。
她问:“皇上,臣妾问您一个问题。臣妾十五岁进宫,在您身边相伴了十余载,您的心里可有臣妾的位置?”
元玺帝没有回答,沉着脸坐去桌边。
纯娴皇后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其实他说与不说,答案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臣妾知道,自己闯不进您的心里,可自从十五岁那年嫁进皇宫,臣妾的心里就满满的都是您。”
元玺帝有些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纯娴皇后自顾自地说着,“臣妾与这这满后宫的女人斗了十几年,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却是输的最惨的那个。她们争宠不过是各有各的所图,只有臣妾一个人是真的爱皇上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后宫的女人谁又真的被你记挂在心上了?您的心里只有方念离那个贱女人!皇上啊,臣妾真不知该说您是深情,还是无情。”
元玺帝握紧了拳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念离下毒手?”
纯娴皇后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朕不仅知道,朕还亲眼看见了!你派去跟踪晏玦的刺客已经招供,皇后,你就这么想她死吗?”
“是!”纯娴皇后怒目嘶吼,“臣妾巴不得亲手撕碎了她!”
“她一个身在宫外的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元玺帝不解。
“要不是她,皇上的心就该是臣妾的,晏瑨也能被早早立为太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费尽心机和那贱人的儿子周旋!”
元玺帝怒火喷薄,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纯娴皇后捂着脸倒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出。
元玺帝道:“立太子事关江山社稷,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就因为朕迟迟不肯立太子,所以和你兄长洛复联手,想要罢了朕这个皇上吗?”
纯娴皇后冷笑起来,“其实,臣妾本可以不这么做的,至少在晏玦回宫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当他回京之后,您放了多少心思在瑨儿身上?你眼里只有那个贱人的儿子!既然臣妾得不到您的爱,倒不如为自己的儿子好好博一个前程!只是没想到啊,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帮晏瑨,你这是在害他!”
纯娴皇后眼皮跳了一下,扯住他的手,“瑨儿呢?你把他怎么了?”
元玺帝甩开她,“结党营私,密谋造反,这样的人不配做朕的儿子,更不配做一个王爷。”
纯娴皇后面如死水,“皇上,你果然还是一样的狠心。”
元玺帝道:“高淯,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废除纯娴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高淯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是。”
纯娴皇后忽而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凄凉,“好一个废皇后,好一个永世不得出。你倒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元玺帝冷冷朝问口走去,离开前,他道:“纯娴,你好自为之。”
第二日天方亮,皇后被废、瑨王打入天牢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紧接着,丞相洛府和将军宋府逐一被抄家,上百名家眷被收押刑部,听候发落。
消息一经传出,朝堂动荡不安,与洛复有所来往的大臣被一件件事情震得胆战心惊。
有人想借早朝向元玺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奈何元玺帝下令休朝,接连三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任何人都不见。
一些大臣感到势头不对,纷纷开始想尽办法自保。
从前那些与非明对立的大臣,不断向他示好,更有甚者直接表示愿意投诚于他,支持他当太子。
每当这个时候,非明只是微微一笑,不接受,也不拒绝。
洛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严刑逼供下吐出了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名单。那些明里暗里表示过支持晏瑨的官员,一个也没能逃脱,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而半月之后,一直关押在天牢的晏瑨等来了御赐的毒酒,含恨死在阴冷的地牢中,尸骨不得入皇陵。
得知消息的纯娴皇后万念俱灰,一根白绫悬梁,自尽而亡。
这头朝堂局势复杂,那头正在待嫁的暮幻也收到了礼部的消息:婚期定了,在十二月初一,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日子一定,林府忙得不可开交,林眠音不在,作为大舅母的乔氏开始里里外外张罗暮幻的婚事,上至嫁妆下至绣鞋她都要亲自过问。
暮幻每日呆在院里,对朝中的事情略有耳闻,知道非明最近一定繁忙,她就乖乖地呆在屋里绣花。
喜被、喜服、婚鞋,乔氏样样都替她准备好了,那肚兜,她总是可以自己绣一个的。
天气凉了,夜里寒气更重,暮幻有时绣着绣着,手就冷得有些僵。
想衣烧了个暖炉走过来,“姑娘,夜里冷,你还是早点休息,明日白天再绣吧。”
暮幻看了看月亮,“时辰还早,我绣完这朵花再睡。”
“哦,好吧。”想衣嘟起嘴,悻悻地坐在旁边为她整理线团,没一会儿就打了三个哈欠。
暮幻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要累了就先去睡吧,我忙完这个也就睡了,你不用陪我。”
想衣听到这句话,困意都消散了一些,“那好,我替姑娘热好茶,姑娘要是冷就早些上榻去,榻上暖和。”
暮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