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点头应是,暗暗给了何笑一个得意的眼神,看我就是招女的喜欢,这丈母娘跟大姨姐现在跟我都是一派的。
小何浩跟他当然不是一派的,大智幼稚地威胁人家,不接受他就把猫给他小外甥女玩,硬是把人给争取过来。
至于何远方,他明智地决定,暂时还是不撸老虎须,慢慢来,用我的才华征服你。
全家人其乐融融,李红梅想起还在东北插队的何苗,哎,苗苗这孩子要跟兄弟姐妹关系处好了该多好,全家人一个不少和和乐乐在这年代还求什么。
晚上,何笑跟大智没有回厂,宿舍好久没回去了,得好好打扫一下。两人睡的是何笑以前的床,大智收拾好提前上床,仔细给自己凹了个造型。
何笑回屋看到的就是,大智侧着身,两腿交叉,估计想来个贵妃醉酒,可惜身体没恢复,人没让他喝,就勉强摆了个任君采撷的病娇造型,他这耍宝的效果怎么样?反正何笑乐得蹲地上——完全失败。
大智挫败:“我这么个大美男怎么在你面前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何笑好不容易止住笑,指着在他脑袋上,学他造型的可乐:“不是你给他别的腿?”
哎妈呀,这猫是成精了!就见可乐学大智侧着猫身,两只前爪下垂交握,一只后腿搭到另一只腿上,大眼皮耷拉着,想学魅惑没学好,直接学成瞌睡。
大智把它提溜起来:“快说,你是人、是猫、是鬼?”回答它的是可乐的猫拳跟猫语。“行了。”何笑把可乐从大智手里解救出来。“它可能穿越一回享受点福利,智商又长高了,原先就贼精的,现在就是个精怪。”
整理好床铺,何笑上了床,这床还没有宿舍里那张大,一米左右,躺两人不是很宽裕。屋里还有一张何苗回家睡的床,何笑烦她不爱睡,让大智去睡,死男人非说他冷,就要跟她挤一起。
何笑钻进被窝,大智翘起嘴角,眼底有小星星在闪烁,就见女人本来要放低的身体却变了个方向,对着他的脸低下头。
这是干吗?床咚?虽然好像角色互换了,但是何笑难得这么主动,那他就勉强接受,呀不知道一会运动下,伤口会不会裂开,不管了,箭在弦上,裂开他也要上。
大智心里像是放了万响的炮仗,心跳的声音快得他的血肉都要炸开,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眼睛微微合上,轻轻撅起嘴。
女人温热的呼气拂在他的脸上,要来了,初吻啊。
头上的声音低沉魅惑:“你抹我的百雀羚了?”
“……”
大智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好意思,懊恼地侧过身去,声音里有委屈:“我就抹了怎么了,就不兴我保养一下啊。”
头顶传来女人的轻笑,何笑板正他的身体,认真盯着因怄气眼睛低垂就是不看她的某人半晌,低下头亲亲他的脑门:“伤口不管了?”
大智刚刚的懊恼一戳就破,兴奋地道:“不管了,不管了。”
何笑没搭理,起身关灯:“睡觉。”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心问道:“我们是真的?”
“你想假的,那也有假的过法?”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说完,靠近何笑的身体,从后侧穿过她的腋窝搂紧她。
片刻之后,有衣物摩擦声传出来,何笑:“摸哪呢?”
咸猪手主人:“手凉,你这里暖和。”
信你才怪。“林大智,其实你还可以叫大肢。”
大智声音里有得意:“你的“幸福”以后就靠我了。”
不想让他得意忘形,“亏你在车间干了一段时间,大螺丝能拧进小螺丝冒里吗?”
“我现在就想给亲身给你示范下。”大智翻身压在何笑身上。何笑反手给他屁股来了一下:“老实点。”
大智下巴搁在身下女人的颈窝:“我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装可怜还挺像,何笑被他闹腾的体温也升了上来,随了他的意。大智全身心得到抚慰,事后把人搂在怀里:“我好开心。”
何笑轻轻开口:“傻子。”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早早回厂里宿舍,何笑在屋里打扫,大智也没闲着,先把喜字贴在宿舍门上。
因为是周日,大家都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做早饭的,去卫生间上厕所的,大智站在屋外,路过的都给分了把糖,恨不得自己身上挂块新郎的牌子,再把结婚证贴门上公示。这人脑门上仿似有四个闪金光的大字“我结婚了”,心里还不忘补充“我牛逼”。
三角脸一边撇嘴,一边不忘让孩子挨个上前跟大智讨糖块。接过糖的同楼层的住户,免不了道句恭喜。还有人跟他勾肩搭背咬耳朵:“哎,大智哪天教哥们两招,何干事这种冷冰冰的大美人能让你这么快拿下,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绝技啊?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我喜欢磨具车间的吴娜好久了,到现在还不拿正眼看我呢。”
大智坏笑:“你制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保准能成。”
被何笑听到,眼神示意得意忘形的某人进屋,大智临回屋给那问事的哥们一暗示,改日再聊。然后屁颠屁颠大声道:“媳妇,干吗?糖还没发完?”就是厂里广播不让随便用,要是能用,他肯定昭告全厂,他林大智终于跟何笑结婚了。
嘚瑟大了,结果被训了:“英雄救美?你想让人家也被插一刀?赶紧上床躺着,肺上的伤没好,再嘚瑟感冒了,看我还管你。”大智嘿嘿笑,老实上床,何笑给他把被子掖好,上楼去拿大智原先屋里的东西。
大智也不是心情好要做好事帮人追媳妇。这楼里住的人他都基本摸透了,刚刚跟他讨主意的人,是没有存在感的厂长的秘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敌人的秘书那用好了更是神助攻。
虽说何笑给了王崇襄一点小教训,王家态度现在已经明了。那就玩,当他的伤白受了,何笑白被欺负了。林总裁睚眦必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第26章 寒凉
何笑第二天销假去上班, 进办公室之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不是她敏感, 办公室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对桌薛雁是个直性子,拉着何笑去打开水,出门把她拉到没人的角落,语气有些愤愤:“呸!这些人真是见风使舵, 墙头草。你不知道, 你这些天没来上班, 咱机关大楼小话的风向都拐了好几个弯。出事之后,大家最开始都同情你,明面上不说, 其实心里都在骂王崇襄不是个男人,怕死。
咱屋潘大主席就坐不住了专门给办公室里的人开了个会,让大家不要宣扬不良风气, 搞好团结。这还没完,她还去给厂里提意见,机关各部门都开了小会, 本来人事科还提议去医院看望林大智, 直接让她带头否决了,说这是个人行为, 跟集体没关系。
何笑玩味地笑了,哪个时代、哪个集体都不缺会揣摩上意又勤快的打手,封闭的大工厂机关更是如此了。
不过别人的苟且关他们什么事?他们的信条还是那句:不惹事, 但也不怕事。安稳的过了这一年是目标,那如果有人不想让人安稳,那就一起动荡好了,逐浪的本领他们自认并不比别人差。
回屋填了张申请表找领导签字,工会主席潘瑜接过何笑的材料,心里乐开了花,话音都轻快了很多:“小何同志这你就不对了,结婚这么大事,也不请我们过去坐坐。”
“我爱人受了重伤,一切都从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