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唐绍棠还没见到扬景澄出手,已经开始大力赞美。
平远侯等人见扬景澄胡话说得这般好,好像世上真有碎披风剑法这样的功夫,不禁粲然。
扬景澄手中出现一把澄如秋水冷气浸人的宝剑。
宝剑的剑柄上镌有古篆“春登”二字。
扬景澄是男子中的绝色,这柄春登剑是剑中的极品,一人一剑,相映成辉。
扬景澄剑尖微颤,指向封将军,温文尔雅的道:“得罪了,在下新学一套剑法,要在你身上练练。”
封将军这时裹着披风,根本不敢乱动,急得大叫,“你要练剑法为什么要找着我啊。”
扬景澄淡声道:“你要搜刺客,不也无缘无故找到陆家了么。你一个小小使臣,都能在平远侯府这样的贵族人家不讲理,我乃摄政王之子,高兴拿你练剑便练了,又有何不可。”
“你,你,你……”封将军惶急之下,整话都不会说了。
侯吉利早没了刚才的气焰,想走没走成,被阿暮拦下了,哭丧着脸蹲在墙角发抖。
本来想今天发笔横财的,可时运不济,这笔财不好发啊……
封将军一张脸成了猪肝般难看的黑红色,想大声呼救,但还没等他喊出口便被森森剑气笼罩了,眼前寒光闪闪,精芒夺目,吓得他一动不敢动,恐惧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一片一片碎衣,自他身上飞落。
“好剑法!”“世上果然有碎披风剑法,今天算是开眼界了!”“果然是只碎披风,不见血,这姓封的一滴血没留啊。”四周响起如雷般的叫好声、赞美声。
陆姳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快活的笑出了声。
怪不得澄表哥让她暂时进屋,敢情他要使坏捉弄那个封将军啊。
“澄表哥舞剑好仙。”陆姳眉眼弯弯。
衣袂飘飘,剑气纵横,再加上那漫天飞舞的碎锦片,这幅画面实在太好看了呀。
离得远远的是这种感觉,若离得很近呢,估计能看到不雅的一幕了,外面的兵士怪叫连连。
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看不出来,这姓封的皮肉挺白啊”,话音没落,便被阿暮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你活腻歪了?别院有女眷,谁许你乱说话的?”那兵士缩缩脖子,不敢再叫唤了。
兵士们安静了片刻,阿暮吩咐,“怪叫、起哄可以,凑热闹可以,不许说女眷不能听的话。”兵士们又沸腾了,有吹口哨的,有怪叫起哄的,有讽刺挖苦的,不过没人敢说荤话了。
“澄表哥功夫真好。”陆姳看得津津有味。
却有人从背后伸出手,把帘子给拉上了,“呦呦,大哥忽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和你商量。”
是陆千里。
陆千奇紧跟着也进来了,“大哥,妹妹,我本来还觉得我这功夫练得已经很不错了,今天一见二公子舞剑,我这个下气啊。他是天潢贵胄,生得又那般清雅俊美,剑术为啥练得这么好。”
陆千奇唉声叹气。
陆姳不由的笑了,“二哥,恭喜你。”
陆千奇摸不着头脑,“喜从何来?”
陆姳笑道:“知耻近乎勇。知耻和不知耻,区别可大啦。孟子曾经曰过‘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意思是人不可以没有羞耻,不知羞耻的那种羞耻,真是不知羞耻。二哥你知耻了,知道和别人的差距大,知道不好意思,以后便会更用功了,对不对?””
陆千奇小声嘟囔,“逮着机会就挖苦我。你是我亲妹妹,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
陆姳推心置腹,“我是你亲妹妹,挖苦你也就挖苦了,反正咱们同父同母,是自己人。一家人关起门来有什么话不能说?若是你不上进争气,将来让别人笑话人、讽刺了,那才是真没意思。”
陆千奇想了想,讨价还价,“那我以后听爹娘的话,听六叔的话,也听大哥和你的话。你对我客气点呗,我是你亲二哥。”
“一言为定。”陆姳心里一乐,大方的答应了。
兄妹二人击掌为誓,陆千奇答应以后要用功听话,陆姳承诺会改变对他的态度,如春风般和暖,不再如冬天般严酷。
陆千里这做大哥的甚是欣慰,“这样多好。二弟,大哥盼望这一天很久了,爹和娘更是殷切狂想希冀。”
陆千奇小声嘀咕,“大哥你怎么光说我,不说妹妹。”
陆千里笑着弹了他一个榧子,“呦呦说话行事一向有理有据有节,她从来没有错,大哥说她做什么?二弟你别撇嘴,你倒是说说看,呦呦曾经做过什么错误的事,说过什么错误的话,需要大哥教训她?”
陆千奇拧着眉头冥思苦想,“妹妹又不是圣人,总会有错的时候……”
可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陆姳的错处。
陆姳满足的叹气,“唉,我这个人吧,实在太完美了,二哥想寻我的错处都寻不出来啊。”
陆千奇眼睛一亮,可算抓到陆姳的不足之处了,“大哥听听,妹妹把她自己想得那么好,没有自知之明。”
陆千里不同意,“可是,咱们的妹妹确实很完美,确实挑不出错处。她这样怎么能叫没有自知之明呢?她是很有自知之明。”
陆千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陆姳笑弯了腰。
外面响起谨慎的叩门声,“陆大少,陆二少,我家二公子说外面有热闹,三姑娘若有兴致,不妨瞧瞧。”
“知道了,有劳。”陆千里高声道。
外面的人谦虚两句,快步离开。
陆姳和大哥二哥一起出来,院里果然又热闹了。
胡国的四王子姬华堂由使臣们、随从们陪着也来了,正在训斥身上又有了披风的封将军,“二公子明明已经将刺客拿下,并愿意交给你,你执意在陆家别院胡闹,是何道理?陆侯爷英雄仁义,德高望重,你怎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