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凌同学?凌同学你在吗?你、你开开门呀!”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就是忽远忽近,听得不大真切。
凌致眉头微拧,下意识往上挣扎了几下,试图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凌同学?凌……凌致?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你没事吧?”
伴随着渐渐清晰的声音,突然有若隐若现的光亮穿过黑沉的云层,刺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凌致一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抬手抓住了那束光亮。
“凌致你说话呀!”
一声焦急如焚的大喊后,眼前的黑暗像是被惊雷劈开,突然“轰隆”一声四分五裂,变成了烟尘散去。凌致猛然睁开眼坐起来,气息急促地撑在了床沿上。
“你怎么样?你、你别吓我呀!悦悦和腾腾也都很担心你!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应我一声好不好?!”
门外的小姑娘声音越发焦急,听着都快哭了,凌致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来了……”他晃了晃胀痛的脑袋,掀开被子下了床。
盛夏却没听见他的声音,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正准备打电话找个开锁匠来把门打开再说,木制房门冷不丁地开了,高瘦的少年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头发微乱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喉咙有点干痛,凌致皱眉顿了一下,才又道,“不是说这几天家里有事么?”
盛夏大喜,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冲到他面前就问:“你!你没事吧?!”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隐隐有水光闪烁,一张白白软软的小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担忧,凌致怔了一下:“……没,怎么了?”
盛夏被他的反问问得呆了呆,半晌才指指楼下,结结巴巴地说:“悦、悦悦和腾腾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很早就回家了,然后晚饭、晚饭也没吃,还一直锁着门不出来,他们那个,很担心……”
凌致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眉眼微微一柔,身上的阴沉锐气也都收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睡得有点沉,没听见他们俩叫我。”
睡着了?那这睡得也太死了,她刚才都拍了半天的门呢!又见他脸色有点发红,盛夏心里一突:“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凌致想都没想就道:“没。”
他就是昨晚一宿没睡,今天有点困而已。至于下午为什么会提早回家……
凌致垂目盖住眼底的阴郁与冷意,没有表现出来。
盛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拉着他往床上一坐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你、你还说自己没生病!这都发烧啦!”
见她吓得惊呼了一声,随即就又急又气地瞪了自己一眼,跟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似的,凌致一怔,心里像是突然被人塞了个暖宝宝,什么阴郁什么戾气都散了。他低下头笑了起来,因为生病而发红的脸也越发柔和了几分。
“你这是在担心我?”
盛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夭寿啦!
她居然狗胆包天地摸了男神!!!
小姑娘脸色爆红地跳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我我……是、是悦悦和腾腾很担心你……”
凌致不喜欢她对自己这样诚惶诚恐,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问她:“那你呢?你不担心?”
我、我当然也很担心呀!
担心得要命好吗!
可是盛夏不好意思说,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没出息地跑了:“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凌致:“……”
凌致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偏头冲她喊了一声:“家里有,不用买。”
“知、知道了!”
软软怂怂的声音从楼道里飘上来,像午后暖风,又像冬日阳光,少年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也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
***
得知哥哥生病了,双胞胎很担心,忙按照盛夏的吩咐拿了体温计来给哥哥量体温。
五分钟后凌致一看,39.5度,还真是发烧了。
怪不得头那么疼,嗓子那么干。
他有些意外,见双胞胎眼巴巴地趴在他床边,一脸的要哭不哭,又很快回了神:“你们夏夏姐姐呢?”
“在厨房里做吃的呢。”凌悦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药丸,“夏夏姐姐说这个是退烧药,这个是感冒药,还有这个是消炎药,你要是发烧了,就三颗都要吃,要是没有发烧,退烧药就不用吃。”
凌腾也把手里的热水递过来:“水已经不烫啦,哥哥你快吃药。”
凌致心里一软,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小脑瓜,然后接过药吃了下去。
“好了,我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们赶紧写作业去,等会儿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