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张阳的人,打扮的颇为新潮, 嬉皮笑脸坐了过来,招呼小伙计, “也不用另开一桌了,我和沈哥一桌子凑合凑合,就照他们这桌这样上菜,烤鸭捡大只的上,千万别糊弄爷啊。”
李梅梅皱眉, 她和沈立轩出来约会, 来了这么一个大电灯泡算怎么回事?
沈立轩停下筷子,似笑非笑的道,“张阳,听说你前段时间招惹了一个师专的女学生?葛婷婷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你看我是不是哪天专门抽空, 找她说道说道这事?”
张阳顿时像蔫了的茄子,脸皮耷拉了下来,朝沈立轩拱了拱手,“得,哥,算您狠,我就不打扰您嗅蜜了,我就一臭人,哪能和这姑娘比啊,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您瞧瞧这位盘儿这么亮,我在大院里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回头你也要给我介绍一这么漂亮的,整天对着葛婷婷那张脸,丫的不得少活三十年呐!我走了,您俩慢用。”
李梅梅玩味的看着张阳吊儿郎当的背影,这小子表面好像怕了沈立轩,可这眼神里却没一点怕的意思。
待他走远,沈立轩收回视线,“一个院里长大的,但是我和他不熟。章四哥与他比较熟悉。”
他口里的章四哥,就是章问书的弟弟,章家人丁兴旺,这一辈光是男丁就有九个,不过有出息的少,大部分都靠着长辈的面子,荫了一个清闲的职位,混吃等死,如章问书这样考上大学的,更是一个没有。
“听你俩说话,这个张阳,好像有未婚妻,是叫葛婷婷吗?”
沈立轩点头又摇头,“并不是未婚妻,半年前他们就已经结婚了,不过张阳这个人风流成性,嘴皮子又利索,经常哄骗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做他的……情儿,这人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倒也能稳住外边那些小姑娘,葛婷婷脾气不怎么好,经常和张阳闹腾,张阳有些怕她。”
李梅梅倒是不太能理解这样的男人,既然怕老婆,竟然还在外边偷腥。
“听我妈说,葛婷婷的父亲救过张老将军的命,为了报恩,张家主动提出为孙子聘娶葛家女,但是两家现在的关系,却因为这桩婚姻,变得有些不愉快了。”
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结成的婚姻,确实牢靠不到哪里去。
沈立轩这么一说,李梅梅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没想到还给她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麻烦。
“你就是李梅梅?”
“请问……你是?”
她在图书馆看书看的好好的,四姐上来叫她,说是辅导员把电话打到图书管理室,指名道姓的找她。
所以她就过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长相平凡的年轻女人坐在辅导员座位上,轻佻的打量着自己。
她的辅导员是个老实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帮着那个年轻女人倒水。
“我是葛婷婷。”
李梅梅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半月前,他俩去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叫张阳的男人,他老婆好像就叫这名。
“你是张阳的妻子?”
葛婷婷一脸讽刺,“原来就是你,长的倒是不错,就是品格不怎么样,黄老师,您还不知道呢,您口中的这位好学生,‘手段’有多高明,勾的我丈夫整天不着家,我今天就想来问问,做了别人的情儿,脸上是不是特别有光?”
黄老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葛婷婷,又看了看李梅梅,很快就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您一定是搞错了,我这位学生不仅成绩遥遥领先,品格更是优秀,您口中那种不道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李梅梅心里划过暖意,虽然她不知道这位张夫人为何误会自己与她丈夫的关系,但是黄老师的维护却令她很感动。
“张夫人,不知道你是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和你的丈夫仅仅在半月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她不急不忙的解释道。
葛婷婷的声音有些尖细,“不是你,那他怎么会有你的画像!”
说着,她将一张用铅笔画的素描像甩到了李梅梅面前,一副原配打小三理直气壮的样子。
素描像上的人与李梅梅有着□□分相似,确实是她不错,但是张阳为什么有她的画像,这就得问张阳了?
“张夫人,说句不客气的,别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什么香饽饽,是个女孩都会扑上去。和有家室的男人不清不楚,我可没有那么不挑。还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我的画像,不过请您转告,不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葛婷婷这幅咄咄逼人,十分笃定的姿态令人很不快,她只是和张阳碰巧见过一面,那人为什么有她的画像,她还没细究呢。
李梅梅毫不退让,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盯着她,“我有对象,他叫沈立轩,你应该认识。”
葛婷婷脸色微微一变。她这次来,确实是冲动了,这才结婚半年,丈夫在外养的情儿就已经不下三人了,昨天无意中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面前女孩的素描像,背面还有一些个人信息,她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长的好看,又是首大学生,个人条件很好,如果有心想要取代她这个没文化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她才找到了父亲以前的老战友,查到了女孩的姓名班级,当面来对峙。
沈立轩家世模样较张阳还要好上一层,如果真是他的女友,没理由退而求其次,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或者,是自己的丈夫惦记上了人家?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媳妇,也做不来那种扯头发扇脸的事情,对峙无果,葛婷婷抓着包冷冷的走了。
李梅梅和辅导员道了谢,也离开了办公室。
没成想,不知道谁知道了这件事,到处疯传她是别人的情儿,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又是看到有不同的男人来学校接过她,又是看到她在学校后门坐过一个老男人的车。
冤枉死了都,从入校到现在,上学校找过她的不就堂哥和堂弟吗,开车来学校接她的,不就四叔吗?怎么就能传成她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哦,她一个农村姑娘,就没理由穿的整整齐齐的,就没理由有几件棉大衣?
她妈寄来一件,她大姐寄来一件,她二姐寄来一件,四婶还给她买了一件,就不兴家里亲戚多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是大学生,怎么那么死八婆。”
吴红兵一脸苦笑的拉着柳眉倒竖的王娟进了宿舍。
王娟这姑娘,风风火火的,虽然长的娇小,脾气可不小。
“钟红和别人说你坏话,娟姐差点和她们打起来。”不过人家那边人多势众,没打着她们,差点被她们打了。
李梅梅咬牙切齿,“钟红是?等着,我去找她们,嘴怎么这么贱!”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李梅梅可是让系统回溯过那天出入教学楼的人,只有钟红在那个时间段,趴在辅导员办公室门上偷听了一会儿,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一个班的,又没什么仇恨,就因为自己上学期考试得了第一,压了她一头,拿了十几块的奖学金,就能这么恨自己。
什么清者自清,你要是不站出来反驳,别人只会当你默认,现在是什么年代,名声多重要啊,一点儿小事就能影响毕业和分配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