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梅翻了翻四叔买的菜,有十来斤猪五花肉,还有半扇排骨,一只杀好的鸡,半袋土豆,半袋木耳,两个白胖胖的萝卜,还有一小兜小青菜,一些青椒大蒜之类的配菜。
冬日里,青菜比肉更难买到。
她想了想,决定做一个红烧肉,一个青椒肉丝,一个木耳炒肉,鸡可以做三杯鸡,排骨一半用来炖汤,一半用来做糖醋排骨,在炒一个土豆丝,小青菜直接清炒,最后凉拌一个水晶萝卜丝。
这么一算,好像还是有些少,四叔毕竟是个首长,请客吃饭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她附在四姐耳边说了两句话,四姐听了点了点头,出去了,没过一会儿,拎着两只还扑腾着后腿的灰兔子还有一条用草绳串着的鱼回来了。
市场上紧俏的东西,农民朋友那里不一定紧俏,多走几步路,绕几条街,就有人卖这些东西。
四妮径直提着兔子进来,交到李佐国手上,“四叔,杀兔子的事儿就交给您了。”
又转向秦颜,“四婶,有只猫跟着我跑院子里了,我能弄点儿东西喂喂它吗?”
当然可以,秦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这么冷,猫也怪可怜的,援朝你带着你四姐去书房里拿个箱子,垫点儿旧衣服,放房檐底下去!”
一道道美味佳肴出锅,顺利摆上桌,李梅梅才解了围裙,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走了出去。
客人们已经开始来的差不多了,秦颜一边忙着帮丈夫招呼,一边在那些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介绍两个侄女,“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我大哥家的两个闺女,这个叫李桃,这个叫李梅梅。”
没多说话,就这么简单介绍了下,哪怕是变相相亲,也要做的隐蔽不是。姐妹两个各有特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长的漂亮,长年在军营里生活的汉子,哪见过这样的女人,一个个的都看直了眼,挺直了脊背。
李佐国心里既骄傲,又看不上这些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要是这些军人们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心里骂他们没出息,一定又要开始抱怨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您老是妻儿双全了,他们可还单棒子一个人呢。
一个个平时大方的不行,在姑娘面前自我介绍的时候倒开始扭扭捏捏,“你们好,我……我叫周连胜。”
“我叫何大宝!”
一个介绍完,才上桌吃饭,李梅梅暗自点头,确实有几个不错的,个高腿长精气神特别好,就看她四姐有没有看对眼的。
李梅梅的手艺历经两世,毋庸置疑,吃饭的“橄榄绿”个个竖起大拇指夸,
三杯黄汤下肚,何大宝胆子终于又打了起来,小眼神一个劲儿往厨房里飘,“首……首长,她们有对象吗?”
众人的筷子都顿了顿,竖起耳朵准备听首长的回答。
李佐国装傻,“你说的谁?我不知道!”
何大宝嘿嘿一笑,“就是刚刚那两个姑娘,李桃,李梅梅。”
害怕李首长用筷子敲他脑袋,怎么就一下子看上了两个?他连忙又补充道,“我是为大家问的,你没看张驴蛋还有秦大脑袋,这么好吃的菜都没心思吃了,耳朵竖的跟天线似的,就等着您一句话呢,可别卖关子了。”
“高个的没有,”
众人一喜,李佐国又悠悠的道,“个子低点的那个你们就别惦记了。”
有几个人开始遗憾,个子低点的那个姑娘,长着一张讨喜的小圆脸,皮肤也白,比外头的雪还白,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山里的鹿似的,嘴巴小巧,鼻子挺翘,反正就是哪哪儿都好看,没想到已经有对象了,看来自己是没机会了。
秦颜特地把两个侄女拉到厨房,当然,四妮才是绝对的主角,她眼含笑意,压低了声音,问四妮,“四妮,老实告诉四婶,有没有看上的?”
四妮脑子一根筋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上啥?”
“外边来的那些当兵的,有没有合心意的,让你四叔帮着牵牵线!”
四妮这才明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的拽着袖口,“那啥,我瞧着周连胜,还有那个脸上有个刀疤的不错,还有那个,哎呀,名字忘了,想不起来了!”
李梅梅差点笑出声来,她四姐可真是个实诚人儿,以为在这挑大白菜呢。
四妮挺胸,“笑啥,我说的都是实话!”
今天李佐国喝了不少酒,虽然意识还清醒着,但客人一走,就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几次想起身帮着收拾残羹剩碟都失败了,秦颜强扶着他回房睡觉。
又带着援朝和两个姑娘把残局打扫干净。
李梅梅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听到一声怯怯的猫叫声,循声看过去,一只小小的猫儿蹲在屋檐下,歪着脑袋看她。
好像有些眼熟,她和沈立轩亲亲的时候,那只偷窥猫?
对了,四姐说了,有只猫跟着她回来了。
不知怎的,李梅梅突然就起了恻隐之心,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又看了眼脏兮兮的猫,她征求了四婶的意见,询问自己能否给这只猫洗洗澡,让它住到家里来。
秦颜一口答应,嘱咐李梅梅,一定要给猫洗干净点儿。
女孩家家的,对小动物总是喜爱的。
李梅梅用纸箱端着那猫进了浴室,大多数猫不爱洗澡,不过这只小黄猫也许清楚自己的处境,乖顺的很。
她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猫狗能用的药给它服下,明年大二,按照学校的规定,大四才可以不在学校居住,宿舍里是不能养猫养狗的。
所以,她在回学校之前,还得为猫儿找一个合适的寄养人家。
四叔四婶工作都忙,她不能给他们增加负担,要不,送给沈立轩养?
一个热闹的年过去了,也是从这一年起,首都开始活泛起来了,不知何时,电影院,工厂门口,大学附近开始出现提着篮子,包着头巾卖货的妇女。
初三这天,李梅梅和四妮拜访完章家二老,往四叔家走的时候,途径一所电影院的时候,就从一位阿姨手里买了两小包炒瓜子。
用旧报纸包着,小小一包,大约一两左右,要一毛钱,李梅梅脱下手套拈了颗放进嘴里,有股焦香味。
四妮一边磕瓜子一边嘀嘀咕咕,“这么点儿葵花籽就得一毛钱,首都的东西就是贵,这钱赚的真容易,你说一包一毛钱,一天卖十包就是一块钱,一百包就是十块钱,一个月下来起码得赚个百来块钱,咱爹在农具厂干了那么多年了,一个月不也才挣四十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