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你怎么对付东洋人的?”艾阳问道。
容重言一笑, “芜州当局把东洋人驱逐出去了,不许他们再在芜州做生意了,什么时候也轮不着东洋人在华国的地方欺行霸市。”
汪夫人不想听东洋人的事,“事情解决了, 就别再提了,听着闹心,重言这次出去了这么久,回来之后好好歇歇,也陪陪小艾。”
容重言一脸歉疚, “我这次出去的太久了,银行里的事都堆起来了,还有容氏的事,我也得回去看看。”
这都是必然的, 虽然艾阳也希望容重言能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好好养养精神,但他的位置决定了,想彻底放开身边的一切是不可能的事,“人在江湖嘛, 不过你在外头这么久,去上班也悠着点儿,早点回来别一直加班儿。”
艾阳吃完饭,“走吧,我送你去工部局,还有件事没说呢,我已经上机了,挺简单的。”
容重言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快?别人呢?”
艾阳给了他一记白眼,“别人?别人能跟我比嘛,我可是优等生,秒杀全校!上个机算什么,我都试飞过一次了,彭将军都说我有天赋呢。”
汪夫人吓的手里的勺子都掉了,“你飞机都开上了?怎么不跟我说?你这个孩子,真是,”
艾阳赶紧过去抱住汪夫人的肩膀,“伯母,我跟您说了,您估计从早上一直要担心到晚上我回家,重言不在家您天天为他担心,我不能再给你添负担,而且我学飞行,不就是为了开飞机的这一天嘛,这是必走之路,不但是我,以后其他的学员们,考试合格了,都要试飞呢,不然让他们进飞行学校做什么?”
道理汪夫人有什么不懂的,但她真的没想到艾阳会真的开了飞机,“可这么大的事,你得跟我说一声。”
“伯母我错了,以为我一定跟您说,”她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容重言,“重言,你帮我哄哄伯母。”
容重言没好气的瞪了艾阳一眼,趁自己不在上机,艾阳绝对是故意的,“妈生气是应该的,走吧,你不是要送我上班?晚上回来,去给妈买她最爱着的冰激凌。”
“小艾回来都不早了,我想吃不会让司机跑一趟?”汪夫人立马反对,天气这么热,艾阳每天回来,不是一身汗就是一身土的,何必再让她拐路呢?
……
“你呀,故意背着我上的机,一定是,”容重言一上车,直接发泄自己的不满。
艾阳嘻嘻一笑,说没有这层意思那是假话,但课程安排到那儿了,也是真的嘛,“我不是想赶紧结束了飞行学校的课业嘛,不然怎么有时间陪你,你没发现,现在咱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忙?”
容重言轻叹一声,艾阳说的确实是,“可是结束了飞行学校的课,你会真的回家帮我料理容氏?”他不相信。
艾阳迟疑了一笑,“其实吧,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你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多请些经理来,华国的外国的都行,我管一处还行,再多真的管不来了,而且我估计还得在飞行学校留一阵儿,你也知道,会开飞机的少,教开飞机的更少,彭将军希望我留在学校了,帮帮他的忙。”
他就知道会这样,容重言轻叹一声,还没开口,艾阳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你也知道的,对于别人来说,这兴许是件危险的事,但对我来说并不是啊,而且,我这样的人,做这件事再合适也没有了,说不定飞机在天上出了事故,我能带着学员安全落地呢。”
“你就是常有理!”容重言拿艾阳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喜欢她,“那先这样吧,不过你也要多小心,千万别受伤什么的,不然,妈那边不好交代。”
“谢谢,”艾阳在容重言手上亲了一眼,“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绝世好男人呢!我真是全天下最有福气的女人!”
“嘁,”容重言轻嗤一声,把头转到窗外,不去看艾阳的笑颜。
……
柳姨太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英兰,“呵,你的意思是,你从沪市一逃出来就回杭城了?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的人在街上看到一身布衣的英兰,立马把人拿下带到柳姨太的跟前了。
英兰颤抖着嘴唇,“我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却听说五爷离开杭城了,我是哪个牌名上的人啊,敢来见太太,可我家里人又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我没有办法,就赁了处小房子住着,等着五爷回来。”
柳姨太不怎么相信英兰的话,还没开口再问呢,就听英兰又道,“但我等了这么久,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
她咬着嘴唇,她从沪市逃出来,因为身上带着监狱长给她买的首饰,变卖之后,手里也算是有些钱财,她并没有去找父母,而是一路往北,想着找个小地方住下来,隐姓埋名过完一生。
可没想到洪门人的居然找到了她,不但找到她,还把她带到了父母跟前,同样的手段,用她的父母为质,让她回到杭城,被柳姨太“发现”。
柳姨太自然不知道英兰的出现还有这么多内幕,她倾身向前,“有什么不对的?”
英兰把陆爱素安排给自己的差使说了,“我去之前,五爷还给我打了电话了,没道理事后再不联系我,五爷怎么会不管我?我不相信!”
英兰含泪抬头,“就算是五爷觉得我没本事,没做好她交代的事,也会叫人查一查那天的一切吧?哪怕她派人灭了我的口呢……”
柳姨太越听心里越慌,英兰说的没错,如果陆爱素派英兰杀艾阳,没道理事后不追查结果,更没道理不杀了英兰灭口,反而由着她逃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英兰伏地大哭,“我觉得爷一定是出了意外了,太太,您一定要给爷报仇啊!”
柳姨太一脚把英兰踹了出去,“你给我闭嘴!”
英兰也不反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我以前的日子生不如死,遇到了爷,才知道这世上有真心待我的人,姨太若是不愿意,我求姨太再给我把枪,容重言他们肯定不会料到我再回沪市的,我去杀了他们,就算是杀不了,我也要死在他们面前!”
柳姨太看着瘦成一把骨头的英兰,就凭她还杀人呢?估计都走不到容重言跟前,“带她下去吧,先关起来。”
柳姨太能在陆士珍跟前得宠二十多年,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想到之前洪门的人悄悄送来的消息,几个女儿出现的地方,经证实大家看见的人,并不是真的陆爱素,而且,就如来人所说的那样,“陆爱素”这阵子的花销,又是从哪里来的?
柳姨太不敢往下想,但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别人可能拿女儿没办法,但容重言可不一定了,他在芜州能逼走东洋人,那魄力跟手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女儿,完全可以做到的。
……
顾励行收到柳姨太的电话,大喜过望,为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干脆装作带着新包的情人出去游玩,实则去见了在西湖别院的柳姨太。
柳姨太已经把西湖别院的人关了半年了,被反复提审过多次,人都快疯了,顾励行也没在他们身上费事,大概问了问,“这些人说的都是真话,可能在太太看来,没有人可以从防卫重重的别院里,把令嫒给掳了去,所以她一定是自己悄悄出门,然后被害的。”
“难道不是?”柳姨太道,“我叫人把整个别院掘地三尺,连西湖都叫人下去过几遍了,”来别院杀人?她让人带着猎犬在别院里搜过一遍,连一滴血都没有找到。
顾励行一笑,“太太常年在杭城陪在大帅身边,外头的奇闻逸事想来听的少,我给太太讲一个吧。”
等柳姨太听完顾励行讲完那位在沪市处处与他做对的高人,已经把嘴唇都咬破了,“居然一夜之间,将你们洪门十六铺分堂的骨干全部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顾励行点点头,“所以,这西湖别院对她来说,其实也不过一处空院子,她过来带走令嫒,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估计令嫒已经遭遇不测了,那样行动如风的人,不会拖个大活人在身边,一带好几个月的。”
“按道上儿绑票的规矩,也没有将人养了几个月,一直不送消息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