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函干脆道,“在下正是秦墨钜子。”
说完,他伸手在钜子令上点了几下,只听见咔咔的声响,钜子令居然自动变形,几度拆分合并,拼成了一个墨字。
666牛批,我喝了口水压压惊,挥手示意紧张的女侍护卫退下。说实话我对这位便宜叔叔的印象很模糊,说到底也就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大部分时间他还都在摆弄他的木头工具。只知道年轻时是个叛逆少年,少年就离家求学墨家,然后再没有回去,也一直没有结婚。
“……秦墨能为秦国做什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都说墨家善于城守,但同样也有攻城之利。”
我颔首,示意他收回钜子令,“我明白了,我会为你引荐,但也只是引荐。”
女侍将扶苏抱了过来,我接过来掂了掂,“来,见过叔祖父。”
扶苏见到生人,大眼睛睁圆了看着,一脸好奇。
郑函也收起了方才的严肃神色,伸手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个木串,拿在手里摆弄了几下,竟然拼成了一只木鸢,他拿在手里逗扶苏,“也不曾备什么礼物,这个给你玩。”
我嘻嘻笑了声,调侃道,“小叔可真是小气。”
扶苏倒是很喜欢这个礼物,拿过来在手里甩来甩去,看来这变形小木鸢命不久矣。
郑函看着扶苏,眼神有些复杂,“倒是不曾想到,你会嫁给秦王政。”
别说是你了,我特么也没想到啊。我捏了捏扶苏软软q弹的胳膊,谁能想到秦国长公子扶苏会是我儿子?
“我本以为小叔今日会提起郑家之案。”我一边捏扶苏,一边状似随意道。
郑函叹了口气,“伤人者刑,杀人者死,若是…母亲真做了略卖至亲之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相信秦法严峻,不至于枉她。”
我笑了笑,“秦惠王之时,墨者有钜子腹居秦,其子杀人,惠王愿免其死罪,腹拒之,看来小叔不逊于当年的钜子啊。”
几日后,郑函见了嬴政,用两幅图纸和秦墨的效忠,换来了此事平息,牵涉到刺杀的人尽数按秦律处置,不牵连墨家其余人士。
也正是因为秦墨按照这两幅图纸制作出来的攻城器械,邯郸高大的城墙没有阻拦秦军很久,秋风簌簌,秦军攻克邯郸,俘虏赵王迁的消息便如同秋风一般传到天下人的耳边。
“……只是赵公子嘉与宗室众人逃出邯郸,往北去了。”尉缭平缓的语气报告着前线军情。
嬴政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木头做的攻城车模型,微微点头,“追捕赵嘉,生死不论。”
“王上,臣以为,此时不必急着追捕赵公子嘉。”尉缭开口劝道。
被阻拦嬴政也不动气,只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赵公子嘉封地在代,他既然北上,极有可能是去了代地。赵国李牧将军在代地经营多年,修筑了许多城防,而且代地紧邻燕国,若是派小股精兵追击,恐怕无法攻入代地,若是大军追击,难免令燕国紧张。我军已经连战日久,如今攻克邯郸,已生疲惫之心,急需休整,不宜再与燕起冲突。”
嬴政没有思考很久,“善。”
赵国已经回天乏力,杀赵嘉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赵国与韩国不同,秦赵死磕多年,灭赵的意义与灭韩是不一样的。区区一个赵公子,还不至于让嬴政多费心思。
“丞相。”
“在。”昌平君揖手应声。
“令众臣拟新郡之名,明日商议。”
“喏。”
几个临时因军情被召集来的臣子退去,殿中便更加安静。嬴政轻轻舒了口气,侧头看我,“陪寡人出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