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拖着棉被回到床上,乖乖巧巧地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晃了晃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殿下,真的不疼了。”
沈璟昀道:“你且歇着吧,还没好呢。”
用了上好的药膏,自然不疼了,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扭到筋了虽不至于这么久,但怎么说也要养十天半个月的才能痊愈,若日日这般折腾着,就怕好不了给落下个跛脚。
他危言耸听,枝枝还真相信了,摸了摸自己的脚,慢慢缩回了被窝里,“那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她这会儿说话与神态都天真的过分,也不晓得是不是放下了心防,再也没有原本那种戒备的状态了,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你,好像对上了清亮的天空,让人欢喜不已。
望着小姑娘开合的红唇里,露出洁白的齿,绯红的舌尖,沈璟昀喉结微动。
偏枝枝还一无所觉,仰头问他:“殿下,我的侍女呢?”
沈璟昀顿了顿:“马上就过来了,你且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了,你们可怜的大大要写开题报告了嘤嘤嘤
殿下:觉得她就像我妹妹一样,想对她好
周时唯:妹妹?
殿下:……打脸真疼……
第44章
沈璟昀说完话,一直惦记着外面的周时唯,觉得到底有几分尴尬,便没有多留,出了门去。
枝枝蜷着腿坐在床上,乖乖等着,她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因着大雪和过节,天色黑沉,一路上也不见人,穿件舞裙走动也不会被人看见,可若是今儿青天白日再这么回去,就要被人说嘴了。
等了半刻功夫,朱雀带着萃蓝过来,手里捧着她的衣衫首饰,给她装扮的时候,朱雀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问:“昭训,昨夜可成事了?”
枝枝脸色一僵,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低沉着声音回她:“殿下怜惜我受了伤,自然不会做那档子事情。”
枝枝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殿下没动她,说明这个男人,不止拿她当个侍妾玩物,而是真的待她好,也为她着想。
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若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到底不能持久。
枝枝记着蓝姐姐说过的话,这档子事情,多了不好,可若全然没有,那就大大不妙了。男人终究是靠着那玩意儿活的,若……若是没了那方面的欢愉,想勾住一个男人的心,断断是不可能的。
枝枝垂眸,看了眼镜子里欺霜赛雪的柔嫩肌肤。
罢了,反正殿下已经许了她下次,这次不成,总有成事的时候,左右她还年轻,花一样的年华,怕什么呢?
对面宫殿里那位至今还在禁足的木良娣,可没法子跟她比,而东宫再无别的女人,没有人能威胁我。
枝枝在心里安慰自己。
朱雀给她簪上最后一支簪子,看着她娇媚如花的容颜,含笑夸赞道:“昭训就是生的美貌绝伦,若旁人有这样的容貌,怕是夜里都要笑醒了。”
枝枝低眉浅笑,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走吧。”
披着昨日的白狐裘,被两个侍女扶着,走起路来倒不算辛苦,枝枝踏出门去,看着坐在案前批折子的沈璟昀,微微弯腰行礼:“殿下,妾身告退。”
沈璟昀点了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朱雀。”
“奴婢在。”
“去库房取些贡缎,给你们昭训,还有那棵三尺高的红珊瑚,摆着也占地方,一起搬去。”沈璟昀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瞟了枝枝一眼,“方才守门的侍者来找孤请罪,言语间说你昨夜丢了颗东珠,孤记着库房里还有几盒子,都给你可好?”
枝枝讪讪不语,这件事的确有几分尴尬了,她原不过是想跑过来而已,一颗珠子丢便丢了,没想到那二人会告诉沈璟昀。
这闹的,好似她是一个谎话精。
沈璟昀放下手里的折子,身姿挺拔如玉,神色浅淡地看着枝枝。
枝枝乖乖低头去,强调道,“昨夜……昨夜实在没办法了,我若不骗他们,肯定就出不来,也就见不到殿下了。”
她说着倒委屈了,“殿下昨晚分明说不跟我计较这件事了,怎么又责问上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殿下金口玉言,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沈璟昀险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反应过来,道:“孤只说不与你计较禁足的事情了,没说不计较你欺骗门人的过错,那处值守的位置,在东宫中至关重要,结果被你骗着大半夜雪地里瞅一颗小小的珠子,你觉得你有错吗?”
“有错。”枝枝并没有不认错的意思,“我不该骗他们,更不该让他们帮我找珠子。”
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人家好好的值守,结果自己非要闯过去,本就不对,更不必提欺骗人家的事情了。她倒是有了天大的苦衷,可到底让那二人遭了无妄之灾。
枝枝瘸着腿要下跪,沈璟昀眉头一跳,冷声道:“站好了!”
下意识挺直背脊站好,枝枝可怜巴巴望着沈璟昀,小声问:“殿下?”
“宫禁之中,规矩森严,礼节繁缛,违背者必要受罚。”沈璟昀问一旁的朱雀,“女史,擅闯前殿,该怎么罚?”
“殿下,按照东宫规则,妃妾无诏擅入殿下前殿,重则罚十板子,轻则便是十戒尺。”朱雀记得清清楚楚,有点担心的望了望枝枝。
沈璟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枝枝紧张的神情,还有那双使劲绞着帕子的手,纤细的手指都因为害怕去,变得苍白了几分,若是打上十戒尺,那双手便会红肿起来原本晶莹剔透的肌肤,也会粗糙几分。
他道:“女史记错了,按照宫规,顾昭训事出有因,只当罚抄东宫规训十遍。”
朱雀一愣,刚想说自己绝不可能记错,对上沈璟昀冰冷的眼神,她便一下子软弱下去了,罢了,殿下乃东宫之主,他说错了,自然就是错了。
争论个什么呢。
“听见了吗?”沈璟昀看着枝枝,“回去抄十遍书,抄不完不许胡闹。”
枝枝拿帕子捂住嘴,可怜巴巴地弯起眼睛笑了,简直是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