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前,眼前突然阵阵白光闪耀。
紧接着一个洪亮如佛音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大胆妖怪,竟敢蛊惑我众生门的弟子!”
三千白芷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夜空星辰被耀眼白光取代。光芒中,一个白衣白发持着浮尘的男子立于云端,距离似近似远,威严不可直视。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回头看了一眼酒肆里的人。
酒肆里原本悠哉喝酒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皆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指示,一瞬间倾巢而出。
三千白芷被这么多突然跑出来的人给挤到了一个角落,差点被踩死。
只眨眼的时间,酒肆里所有人都化作了虎头妖怪,飞向天空,要与那空中道人打个你死我活。
三千白芷蹲在角落里看得呆了,正想探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被白色光芒覆盖了全部视线,耳边惨叫声连绵刺耳,可怖到让她忍不住堵住耳朵。
然而,即便堵住耳朵,她还是听到了妖怪老板娘的哀嚎。
“我们只是在这里自得其乐,是你们打扰了我们!凭什么说我们蛊惑?你们这些蛮不讲理的臭道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要将你们拉入无间地狱!”
可哀嚎声很快便被阵阵仙剑爆破的声音湮灭。
随着光芒消失,天空下了一阵尸体雨。
三千白芷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这般害怕,无法控制。她缓缓爬起来,看着满地的妖怪尸体,又看向上空站在云端上的人,终于认出那人,正是众生门现在的掌门,她的父亲,三千白尘。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提前更新了罒w罒
☆、掌门父亲
原本人声鼎沸的酒肆, 只眨眼的功夫便化作森冷的空屋。
三千白尘如从天而降的神佛,载着无比的威严,落于大地,招来厉风阵阵,吹走了所有邪气。
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三千白芷却除了害怕, 再无其他情绪。
恐惧感支配着她迈开脚, 蹑手蹑脚想逃, 可还没来得及走几步, 便被身后的人发现。
严厉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声音喝道:“给我站住!”
三千白芷不敢回头看他,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只是路过,刚刚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三千白尘道:“转过身来, 让我看看你。”
三千白芷接连摇了三次头,愣是不敢让他看, 颤颤道:“我长得很丑, 怕吓到仙人。”
三千白尘哪听她胡诌, 一个移形换影便到了她的面前。她低头不及, 教他看了个正着。
片刻沉寂后,他白眉皱起,冷哼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满口谎言, 与那些妖怪无异!”
三千白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方鼓起勇气去看他的脸。那白发之下年轻气盛的容颜,冷若冰霜的眼神,和印象中一样可怖到了极致, 几乎从不曾变过。
她已然快要被吓出魂,只感觉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这世上,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人怕得要死。所谓一物降一物,大约便是如此了。
忽然,夜空中飞来一把黑色的扇子,挡在了二人中间。
“师父!”三千白芷喜出望外道。
江慕应着她的声音凭空落下,转手握住扇子指向三千白尘,身形伟岸,声音洪亮:“这个孩子,我要带走。还请掌门让一让,莫挡了路。”
三千白芷感动得差些落泪。
江慕转身看向她时,亦双眼涌动着泪花。
十年,他找了她整整十年。
如今,她正用着当年他看她时的模样和眼神,看着他。仿佛过去种种,于她而言都化作了云烟,不复存在。
可他怎能忘记。哪怕沧海桑田,只要她还在,便一切都在。
三千白尘原本便有些可怕的神情,此刻变得格外狰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便挥起浮尘与江慕动起手来。
五剑星仪扇在江慕手中变化万千,光华流转间自是威力无穷。然而三千白尘手中所持的浮尘乃是仙力所化,看似虚之实则可有削铁如泥的威力。二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光华四射,难分难解,谁也不让着谁。
终究论修为法力,江慕远不及三千白尘,只因手中在神器里排名第一的五剑星仪扇,才勉强与三千白尘抗衡,却还是渐渐败于下风。
三千白芷站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得脖子疼,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为何打架。
师父显然不是掌门父亲的对手,但也不至于会被杀死。可也让她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毕竟师父是因她与掌门父亲起冲突,事后掌门父亲定要加责于她。那会是怎样的可怖,她光是想一下便两腿发软。想来想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往村子附近的森林跑去,心里想着等掌门父亲息怒了,再和师父一起回众生门。只要回到众生门,有众生门的各位长老和师兄弟护着,就不怕掌门父亲加责她了。
远处森林上空,忽有一团雷电翻滚的乌云飘来,遮住了星月。云端之上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噬心教教主君莫修,副教主唐溟今,以及大护法炼无心。他们以灵蝶捕捉三千白芷先前在葬天山留下的气息,追踪到了这里,远远便看到众生门内斗的好景。
炼无心早就注意到君莫修自攻打玄音门回来便身体有所不适,极为担心,道:“请教主放心将这里交于我们。我和唐大哥一定会把那个孩子给您抓来。还请教主早些回去休息,好好保重身体。”
君莫修咳了咳,勉强压制住涌到嗓子的血气,道:“莫打草惊蛇。我在这里等你们。”
唐溟今与炼无心对视了一眼,拱手齐声道:“是,教主!”
酒肆的客房中,奈何清绝在欧阳茗伶的治疗下,渐渐恢复意识。还未睁眼,他便听到屋外激烈的打斗声,十分疑惑,便询问发生了什么。
欧阳茗伶满脸兴奋道:“是掌门来了。大约因为那个小丫头,与赶来抢人的江师叔祖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