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小学画，四岁就能绘出形神兼俱的竹节、虾鱼，可以说是与墨彩相伴长大。此时看江瑟瑟的运笔虽显稚嫩，也不像完全的新手。
江瑟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抠抠头，“以前都是单色笔作画，没用过什么水彩。前些日子都在熟悉特性，今天这个……算是第一次正式成画吧！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她乐呵呵地拿手去抚了抚已经快干掉的画面，眼中透露的都是小孩子发现新事物的好奇与兴奋，还有对未知事物的期待、探索。
这是冯真很熟悉的眼神，她从小到大都能看到，就是照镜子时的她自己。
“有颜色，真好看。”
江瑟瑟由衷地感叹，回头去寻找另一双一直温柔注视着自己这方的眼睛。
翟律也正好转头看过来，平静深沉的面容看不出他的好恶，但看在江瑟瑟眼里，这是最令她心情愉悦、踏实的感觉了。
回头，她高兴地跟两位老师分享，“瑞实先生，郭老师，你们看，冷暖灰放在一起，其实并不冲突，也挺好看的。这个暖光和冷光，也是这种感觉呢！不过，好像还差点儿什么？”
她暗自嘀咕着，又拿起小号笔，开始在稿子上修修补补，添对了颜色时就乐得眉眼都眯起，不对的时候又揪起眉头迅速改救。
过程中，郭怀远指点一二，冯真也不甘落后。
但是两人一起争执时，江瑟瑟的笔触就将两人的指导技艺融合成了一体，毫不违和，让两人完全吵不起来。
当整个速写完成时，江瑟瑟拭了拭额角的汗渍，扬起小脸向两位老师致谢。
“瑞实先生，郭老师，谢谢你们的指导。我觉得，这幅画，比我以前画的都要好看。”
小姑娘的形容再简单不过了，完全没有大师级点评的专业和精准。可是听她这么高兴地表达着自己真实、直接的喜欢，让人觉得绘画本身是一件那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其他评断。
至于那些明争暗斗的情绪，也在这场融汇贯通的学习中，彻底被消弥掉。
达到了一种奇妙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