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画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完了。
同时,大师们的行程,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发生了变化。
王教授当先一个跑来询问,翟律等人何时离开,想要留下看瑟瑟小友画画。
一句“瑟瑟小友”的称呼,让江瑟瑟可惶恐了。
要知道,她年龄上都可以算这些大师的孙儿辈了,现在他们却以同辈称呼,怎么不让她震惊。
王教授说,“瑟瑟小友这个手速,快、狠、准,更兼备传神、达意之功。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我像瑟瑟小友这么大的时候,在金大师的课堂上看到过。”
“金大师?”
闻言,其他人都发出惊呼,开始提起这位金大师的秩事。
要说做为瑞实先生的冯真是当代国内艺术画坛上成就最高,且响誉全球的第一人,那么金大师就是在瑞实先生响誉全球之前,就扬名海内外的顶级中的顶级大师了。
“可惜,金大师当年受迫害太惨,被评反之后只在帝大教了几年书,就因为身体不好,被海外的儿女们接出国去疗养身体了。”
“后来身体养好了,就一直活跃在m国画坛,帮儿孙的公司做设计,自己开的画展场场暴满,全球都有他的仰慕者。早在十年前,瑞实成名时,就被m国的国家博物馆颁予‘艺术终生成就奖’。”
“近些年,他活动极少,快九十了。据说一直待在大学教书,教出的绘画人才满天下。金老把国画技艺,与多元艺术风格融合,每每作品都令人惊艳无比,又发人深思。”
冯真也道,“说起来,我当初能一炮而红,也多亏了金老的介绍和帮忙。我好几次想拜访他,都被拒绝了。”
郭怀远叹息,“我也听老师说过,金老本来性格很开朗健谈,特别喜欢提拔晚辈。但大概是因为那十年遭了太多罪,还被曾经最得意的弟子批斗,对社交这些事儿都不上心。”
江瑟瑟听得心头发热,但一直按奈着性子没有插嘴儿,只想再多听一些关于金大师的故事。
她从没跟人说,她做为插画师的梦想,就是从金大师的作品和事迹里起步的。
在她的秘密小金库里,收藏着一本很老旧的《故事会》,上面就有一则关于金老年轻时学画的故事,同她自己的经历很相似,产生共鸣的同时,金老的形象就像是黑暗前途里的一座灯塔,默默无声、又耀眼夺目地引领着她前进的方向。
她努力收集金老的消息,和各种作品杂志。金老的商业作品,在国外的三家著名的美术学院都是殿堂级的教科书。要论起国内的插画史来说,金老应该是建国以来的第一人吧!
只是那个年代的特殊环境,使得以画画赚钱这一门手艺被打成了投机倒把,他的才华和能力、还有大胆创新的精神,在那个时代太少见了,也是惹人眼红的存在,便成了他的祸。
“瑟瑟。”
翟律发现姑娘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明明双眼都发光了,还咬着唇,不知道在压抑什么。
他唤了一声,伸手去握她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
“呀!”
啪嗒一声,她手上的画册掉了地。
“别动。”翟律让勤务员拣起画册,问,“你知道这个金老?”
江瑟瑟点点头,又抿着唇拉长脖子听大师们交流。
翟律道,“金家与我家有些来往,以后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真的?”
江瑟瑟差点儿尖叫出来,声音都发颤了,小手一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大眼忽闪忽闪的,“翟大哥,你没有骗我吧?你……你连金大师家人都认识呀?”
翟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表示回屋再说。
大师们又聊上兴头儿,纷纷表示要再多留到江瑟瑟离开。
王教授难得打了一次趣儿,“老郭和小真还要给瑟瑟小友画素描。看他们现在这状态,要一起合作完成,估计还有一段不短的磋商时间。这段时间,瑟瑟小友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多聚聚,一起画画,怎么样?”
江瑟瑟简直受宠若惊了,一群画坛大师们居然要请她一起画画,这真像做梦一样啊。
她有些傻傻不知该如何回复,翟律都帮她一一应下,交涉具体交流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