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陈贾成愣了。
“栾小姐如此年轻优秀,自然不会屈身做妾,你就算强娶,也得拿出诚意来,不是么?”江时凝平静缓和地说,“你让我做妾,我也是不肯的。既然如此,我愿意和你离婚来成全你们。”
陈贾成蒙了。如果这件事放在十年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休了江亦如,可是现在,怎么反而有点难以取舍呢?
“那……那让你们对房呢?”陈贾成绞尽脑汁地说。对房,就是两个大老婆,都是正妻。
江时凝心里直恶心,表面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点。
“陈贾成,你是在侮辱我吗?”她说。
现在基本没有人敢叫他大名,可是江亦如这么说了,他竟然还有点心虚。
几日安稳。陈贾成思来想去,感觉自己一个大帅被女人管成何体统!离婚?那不可能,难道要让别人笑话他么?强娶,不管那女人怎么想,他自己办自己的不就行了吗。
可是,江亦如又是他大儿子的妈,这样总归影响父子关系。
陈贾成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有一天,他邀请栾荷莉来大帅府做客,顺便让三个老婆也都到齐了。二三姨太多精明的人,一看这姑娘又年轻又漂亮,身上有一种无法高攀的贵族气质,自然就知道陈贾成是在试探她们了。
等人走了,当晚就闹开了。
三姨太许龄欣还有一个儿子,二房孙沁玲是什么都没捞着,没有孩子,权力又被江时凝抢了,那种恐惧心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孙沁玲你到底要干什么?”二姨太闹了一晚上,陈贾成终于受不了了。
孙沁玲本来在床上撒泼,听了这话赶紧爬了起来。
“我,我就想要个孩子!小许和夫人都有自己的孩子,就我没有……”她哀求道,“你让夫人把若之放在我这里抚养好不好?我们都住在一起,也只不过换了房间而已,我就是想养孩子……我真的喜欢她,你让我抚养她,我以后再也不闹了。”
陈贾成太阳穴直疼。一想,孙沁玲说的有道理,这正房侧室离得就一条走廊的距离,孩子在哪住也没区别。要是能让孙沁玲不闹腾,又能震慑江亦如,让她老实点,这不是一箭双雕吗?当时便烦躁地说,“行行行,别闹了,明天就让她把若之给你养。”
第二天起床时,江时凝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院子里太静了。以往这时候,丫鬟应该看着兄妹俩在院子里散步呢,怎么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换好了衣服,出了门,向着大堂走去。进了屋,她面色便冷了下来。
陈贾成坐在主位上,另一边空着。陈潭良被一个副官搭着肩膀站在门口。而二三姨太坐在侧边,二姨太孙沁玲的怀里抱着的,不就是懵懂又单纯的陈若之吗?孩子才两岁,什么都不懂,眨着眼睛看来看去。
“这是什么意思?”江时凝冷冷地说。
陈贾成放下了茶杯,他笑了笑。男人长得本来棱角分明还算帅,但是说出的话却无比的恨人。
“这不……玲玲一个住有点太寂寞了,你们俩都有孩子了,就她没有。所以,若之你们两人一起照看,这段时间先让她照顾照顾,你休息一下。”
江时凝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头顶,她怒了。可是当她真生气的时候,是不吵不闹的。
她就冷冷地注视着这些人,她听到二姨太正在哄陈若之。
“若之,以后和小妈妈一起住,好不好呀?”
孩子听完她说这句话,忽然瘪住嘴就哭起来了。
“不要!我要妈妈,妈妈!”
“哎,别动呀,别动……”陈若之开始挣扎,孙沁玲差点抱不住她。
在孩子的哭声当中,陈潭良大叫道:“不许欺负我妈妈,不许欺负妹妹!”
他冲过去,就将在孙沁玲手里的妹妹硬是夺了过来,两人退到了江时凝身后的门口处。
“陈谭良!”陈贾成怒道。
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江时凝吸引,因为陈贾成只觉得她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割了过来。
“我这个人,曾经好欺负,也懒得和你们计较。”她冷冷地说,“但是孩子,是我的底线。谁敢碰他们,我——”
“你怎么样?”陈贾成吼道,“你还要反了天了?”
江时凝忽然发难,她将守在门口的士兵腰间的枪就夺了出来,对准了他们。
姨太太们都尖叫起来,“疯了,江亦如疯了!”
士兵们也蒙了,陈贾成一拍桌子,“江亦如你吓唬谁呢,就凭——”就凭江亦如,她会开枪么她!
这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巨响,二姨太和三姨太之间的小桌子上放着的花瓶被击碎了。两个女人吓得一边尖叫一边下意识地就想躲避,她们都穿高跟鞋,一个着急,两人一下都摔在了地上。
场面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傻眼了,只有孩子还在哭。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桌子淌下来,滴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陈贾成也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江亦如,直到她啪地将枪拍在了桌子上。
“我再说一遍,孩子是我的底线。”她缓缓地转开目光,看向两个姨太太,冷冷地说,“明白了?”
两个姨太太吓哭了,花容失色的连连点头。
她又抬起眼眸来看向陈贾成,陈贾成眼睛微睁大,等着她开口。可是江时凝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就带着兄妹二人离开了。
等到两个姨太哭着爬过来求他主持公道,陈贾成还没回过劲儿来。
……他一定是疯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江亦如拿枪时的那个范儿,怎么那么俊呐?
这当然就是宇宙终极奥义:男人的本质都是大猪蹄子。他们就喜欢刺激的难以控制的。
这一边,江时凝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好不容易将小女儿哄好,受了惊吓的陈若之的脸蛋上还有泪痕,委委屈屈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