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回来了。”景轩笑道。
江时凝牵强地勾了勾嘴角,她挂了外衣,换上鞋,向着屋里走去。
一整个晚餐,兄弟俩都感觉到了江时凝的心不在焉,她虽然尽力应付,但是眼里是有事情的。
景渊和景轩互相对视一眼,都同时闪过了不好的预感。
“妈……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跟我们俩说啊?”景轩迟缓地问。
神游在外的江时凝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她说,“我的确有事情想跟你们谈谈……”
江时凝这种郑重的样子,让两人心中警铃大作。
景渊眼睛微眯,薄唇一抿,颇是危险的味道。他不说话,景轩只好开口。
“您……说。”
江时凝注视着他们,然后深吸一口气,牵强地笑了起来。
“我找回了另一对兄妹。”她说,“他们现在住在宾馆里,明天可能会安排你们见面。”
咔嚓。
寂静的客厅里传来清脆的声音。景渊捏碎的手中的汽水瓶。
他沉默地推开椅子,转身离开了。
江时凝太阳穴直疼。她捂住自己的额头,低低地叹息。
景轩仍然坐在她对面,他眼中颜色几经变化,桌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又放开,最后终于扯出一个笑容来。
“好事。”他说。声音有点发哑。“您知道景渊就是这个脾气,他发泄出来,明……后天也就好了。”
江时凝头疼了一整个下午,此时也有点疲惫地点了点头。
“你说话他可能还会听进去一点……”
“好,我劝劝他。”景轩安慰江时凝道,“没事,您别叹气了,等磨合一段时间之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去看看他。”
景轩起身,他走到楼梯处的时候,江时凝叫住了他。
“轩儿。”江时凝疲惫地说,“辛苦你了。”
景轩脚步微停,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他知道他在江时凝心中一直是最乖最省心的那个,可是他还能有什么选择么?大哥气性大,他再刁蛮任性一点,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景轩上了楼梯,敲了敲景渊的门。知道他不会回应,就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景渊沉默地坐在床边,他后背向前前倾,手肘抵着膝盖,一双黑色眼眸凶狠得有点慎人。整个屋内都蔓延着森然的黑暗氛围。
景渊的杀意随着愤怒和妒意而起。他从原著再到上一世都不是什么善类,对母亲弟弟好只算是他最柔软的一面。可在外,他可是一个上位后手刃同父异母的其他皇子的狠毒之人。
只是可惜,江时凝的孩子他动不得。再者说,无冤无仇,景渊不可能单单因为愤怒而杀无辜的人。
所以这股怒气杀意,只能自己忍着。
现在的这个场面,估计没有人敢靠近景渊。上辈子他露出这样的状态,都代表着有人脑袋不保。只不过这种恐怖气场好像对景轩无效,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
“你这个样子,母亲会为难的。”
“我知道。”景渊沉声说,“但我忍不住。”
景轩看了他半天,忽然好奇道,“当年我出生时,你也是这个状态吗?”
盛怒中的景渊一愣。他想了想,才说,“当时的恐惧比较多,我那时才七岁,怕母妃有了子嗣就不要我了。你知道我这人性格敏感,她少不了又要照拂我。我大概两年之后才相信她会一碗水端平。”
怪不得反应这么激烈,原来上一辈子就是哄着。现在忽然之间肯定受不了。
景轩无奈道,“现在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愿意的,可是世界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你想想你是更愿意现在这样心里不舒服,还是愿意这辈子根本就没见到母亲?”
景渊沉默了。与母亲重逢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本来他们也只希望这么多。可是人总是无法满足**的,有了母亲,又希望别有碍眼的人出现。可是……
景渊闭了闭眼睛,他用手指掐着自己的鼻梁。
“……罢了。既然已经如此,还有什么办法?”他冷冷地说,“我倒是要看看其他儿子都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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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景渊和景轩都没有出门上班工作,两人沉默地看着江时凝下楼,他们知道她要开车去接那对兄妹了。
景渊沉默不已,撇着头,不愿去看她,留下一个倔强的侧脸。江时凝无奈,他现在这样子和当年景轩出生时一模一样。她伸出手,揉了揉景渊的头发。
“我出门了,大概一个小时回来。”
景渊忍了忍,还是说,“把羽绒服穿上。”
景轩跟着风说,“对,把我的羽绒服穿上。”
之前景渊套给江时凝的就是景轩的羽绒服。
江时凝勾了勾嘴角。景渊能做出这种姿态,已经是着实不容易了。
她开车前往酒店,没停车,就看见路边站着一高一矮的兄妹俩。陈若之看到了她的车,立刻高兴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