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惊讶,也就问出了口。
乐心随手转了转笔,蓬松的刘海略顽皮,遮住了她半边眼睛,“大概……做试卷使我快乐?”
印章:“?”
“做试卷的乐趣使我欲罢不能!”乐心肯定地说。
第二日,依旧凌晨五点半,乐悦的鬼闹钟如约发挥作用。乐心平静地起了床,平静地捧起了书,平静地背诵。
大概六点刚过,院门被敲响。年轻的快递小哥轻快地喊道:“乐悦,你的快递!”
又是一三轮车。
十分地符合家里有矿的挥金如土。
送走了快递小哥之后,印章在月季花丛上空盘旋,“乐悦,他又叫乐悦,明明快递上写得是乐心的名字。你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嗯?他耳朵尖都红了!”
乐悦幽幽地道:“我只听得到动静,又看不到脸,我连是不是认识他都不确定。”
“这好办,我画给你看啊。”
收了快递的乐心心情非常好,因为储卫这次非常上道地寄得全都是吃的!
见过大场面的神,没见过这么多的凡间食物,一时迷失了。
各种海鲜熟食密封在真空袋子里,拆开的快递箱子里堆满了冰袋,冒着白烟。她锅里煮开了一锅水,然后,将皮皮虾和海兔连着袋子放在水里解冻、加热。再拿出来,剪开,倒进盘子里,开吃。
“好吃吗?”
“好吃吗?”
印章和乐悦两个吃不了食物的生物,被乐心大快朵颐的模样诱惑,忍不住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
乐心以光盘行动给了他们答案。
她挑挑拣拣,拆了一箱巧克力。她最爱的黑巧克力,苦涩的恰到好处。
摸了只铅笔,乐心三两笔勾勒出了快递小哥的轮廓,纸张自动燃烧,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月季花丛下的乐悦仔细辨认,“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以前初中同学吧?可能暗恋我?”
印章反驳,“也许是对漂亮女生的礼貌性脸红呢?你别太自恋啊。”
乐悦没搭理它,真心实意地吹捧:“乐心,你画得真好看。”
乐心不甚在意,“成仙必备而已。”
乐悦:“成仙需要会些什么?”
乐心拿着铅笔在手中转,“琴棋书画茶,刀剑鞭戟,打架斗殴嘴皮子都得行。”
“你们做神仙的要求好高啊,”乐悦感叹道:“不像我们鬼,死了就行。”
印章:“……”
垂涎角落里一堆食物的乐悦试探着问:“既然烧了纸我就能收到,乐心,你能不能烧块巧克力给我吃?”
“不行,我男朋友送我的,不能给你吃。你想吃,给贺文骏托梦去,相信他不止能给你烧一块,能给你烧一大箱。”
乐悦自动过滤后半段话,她嘀咕道:“知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
“知道啊。”乐心不在意,低头剥巧克力,“可是我们已经分了呀。”
乐悦:“……”你好骄傲的说。
华丽又精致的大别墅里,储卫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她应该已经收到快递了,为什么还不给他打电话?
难道她真的是想分手?不给他打电话,他打过去也不接。
为什么要分手,是他不够帅吗?还是他不够有钱?
不,怪他不够穷。
乐心就是因为他家里有矿才和他分手的。
正悠闲吃着早餐的储卜凡感受到儿子复杂深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别一副深宫怨妇的模样,小子,你有一个有矿的爸爸,多少人都没你会投胎,你还不满足?”
储卫恨恨地别过脸去。仅仅分手几天,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圈。原本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轮廓,因为瘦,眉眼界限陡然清晰起来,棱角更加分明,气势显得凌厉,男人味更重。
他按下号码,再次给乐心拨打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依然没人接。储卫垂下的眼角里盛满了落寞,在铃声将尽的时候,手机猝不及防地被人接了起来,“喂?”
那一声“喂”,仿若炸雷在储卫耳边响起,将他浑身的热血都炸得冰凉。
是男人的声音。
储卫“啪”挂了电话。
脸上阴沉得要下雨,眼尾憋出一抹红痕。
储卜凡余光瞟到,惊讶道:“你眼红了?”
哎呀,儿子要哭了?他教导过流血不流泪的,不是他没教好,是儿子没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