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然一边处理此等事体,一边使人收拾归拢回京的物事。
各样物事一件件的理出来,玉然才发现,这些年来,自家竟积有如此多的家产了。
各样毛皮,半人高的大樟木箱子都装了三十来个;绫罗绸缎竟也有几百匹;其它黄金珠宝以及一应玩器等,也装了十来箱子。再加上银子,这些年一直未送回京过,现在也有十万两之多了。
虽然是自己的,玉然看着这些物事,也是咋舌不已。怪道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
这么多东西,当然不能就靠大夏他们几个运回京城。
这天玉然正在吩咐人去找镖局,将这些东西运回去。
这时荣太太来了。
荣太太听得玉然吩咐人找镖局,忙道:“李夫人很是不必如此,我家有现成的商队。就让我家的商队护送回京城好了。”
玉然听了,也是心中一动,荣家的商队,训练有素,而且跟队的大多会武,让他们的商队带回去,可能比镖局要好。毕竟,一个在外任的地方官,大张旗鼓的让镖局运东西回京,也太显眼了些。
玉然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耽误你家的生意?”
荣太太见玉然已是心动,恨不能拍着胸脯说了:“怎么会,我家又不止一个商队,而且,我们还可借着李夫人的光,少交过路费呢。”
不等玉然再犹豫,荣太太连忙接着道:“那就这样定了啊,用我家的商队,我这就去跟我家老爷说,让他赶紧安排人。”
玉然被荣太太这个,生怕自己反悔的急切样儿逗笑了。点头笑道:“好好,那就有劳荣太太了。”
荣太太见玉然已是答应,也不再说,忙忙得就告辞,玉然挽留道:“你刚来呢,不必如此着急的,坐坐再走吧。”
荣太太急急说道:“这事儿急,我早点安排好,早点心安。”
荣太太匆匆忙忙的回到家,见荣志生不在,又赶紧命人去请回来。
很快,荣志生就回来。一进门,不及脱衣服,就问道:“究竟是何事,要如此着急的叫我回来。”
荣太太赶紧将自己答应李夫人,要用自家商队送李夫人他们返京的事说了。
荣志生听完,难得赞道:“这事儿你做的对,这李大人走了,我还正愁日后跟他关系疏远了呢。有这个情份在,日后也好来往。”
荣太太道:“谁说不是,我就是想到这个,所以才立马主动提出来送他们回京的。”
说到这里,荣太太顿了一下:“不过,李夫人最后虽然答应了,却说是要给我们钱,否则不好让我们送,我当时含糊过去了。你说,如果李夫人非要给钱,那我要怎么做。”
荣志生思忖了一下,道:“如果李夫人非要给,你就收下。想来,李夫人也是为了避嫌,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的。”
荣太太点头道:“我想也是,李夫人也是不想占便宜。既然如此,李夫人如一定要给,我就收下。反正,李夫人走时,我也是要送一份程仪的,到时重重的送上一份也就还回去了。”
夫妻二人商议停当,荣志生立即亲自去安排送玉然他们回京的商队。
第二天一大早,荣太太就到李府回复玉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问玉然何时让人动身。
玉然道:“刚好昨儿个看了黄历,这几天都宜动身。既然荣太太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明儿个让人启程,你看可好?”荣太太连连点头:“很是,很是,宜早不宜迟。”
玉然这边,已经定好,人与财物分开走,免得太招人耳目了。
因命,苍鹭苍鹰并侯府后面送过来的几个侍卫跟着商队先走。
自己这一行人,就由大夏龙雀带着人护卫着后走。
苍鹭他们走后,九月二十八,玉然带着源成、源毅也启程了。
江城官眷并一些头面人物的家眷纷纷前来送行。
在江城多年,一朝分别,玉然也是感慨良多;众人也多是泪洒当场。其中,尤以安夫人哭得最是伤心,自家女儿今日就要去京城了,山高路远,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安秀云见母亲如此,也是伤感不已。众人纷纷劝解,玉然也亲自过来宽慰,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看顾的,安夫人才稍稍收了点泪。
辞别众人,玉然一行徐徐出城而来。
一路行来,颇是舟车劳顿,唯有源成、源毅高兴新鲜的不得了。见什么都很新奇,还老是嚷嚷着要骑马。
在太阳好的时候,玉然也让他们跟着大夏他们骑一阵子。天气不好,就不允了。
玉然他们一群妇孺,自然走得快不了。玉然他们还在路上时,明定已然进京了。
侯府早接报,明定进京了。但有圣命在身,没面圣前,不好回家,只能先行住在行馆。
明定不好先行回府见人,但侯府却是可以让人来见他的。
于是,平川侯爷遣谢明广、谢明贤去见明定;侯夫人也遣陈奇家的,也就是瑞福去见。
明广明贤见到明定,均是感慨良多,当年走时,尚显青涩的七弟;而今已是满身的稳重,很有上位者的威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三人互相见礼,叙说别后离情。
瑞福也走上前来深深一蹲:“见过七爷。”
明定知瑞福是侯夫人遣来的,侧过身,避开这一礼。
瑞福很是问了些问题,明定也都一一答来。
说得一阵子,明广道:“现时辰也不早了,七弟一路舟车劳顿的,想来也乏了。反正七弟也已回京了,日后回府再细说也不迟。我们先走了,七弟你好好歇息一番,以备明日面圣。”
别过明定,三人回平川侯府复命。
听得明广的叙说今日见到的明定,平川侯爷很是欣慰,这个孙子也真是长脸啊。自己可得好好合计合计,日后侯府的资源分配才是。
侯夫人也在细细的问着瑞福。听得瑞福说起明定气色很好,路上顺利;也大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