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透过碎了一角的玻璃窗,射到一张破旧的小床上,床上躺着的女人叫林盈盈。
此刻,她脸上浮出了笑容。
她身子底下流血脓水的褥疮不疼了,她萎缩弯曲了的四肢不痛了,她的身体轻盈起来了。她轻轻的跟自己说:“我终于要死了,能死真好……”
她的瞳孔慢慢的散了,眼皮缓缓合上了。
“哎醒醒、你醒醒……”一个模糊又遥远的声音在她耳边聒噪个不停。
“嗯……”她动了一下身子,但是尖锐的疼痛令她“啊……”呻吟出声。
她感觉喉咙里和两只手腕像被火烤着般的灼疼。
“手给你解开了,我拿红花油给你抹抹。”那个声音有些清晰了。
她艰难的掀开了眼皮。
瞬间的愣怔后,她瞪大了眼睛,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修长结实的身材,宽阔的额头,清俊的面容,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本来应是一副儒雅温润的书生模样,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漠感。
她苦涩的一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悲哀的想:死了的人也会做梦吗?我怎么又看到了生前梦里的那个人……
一会,她的头被轻轻的托了起来,一杯温水送到了嘴边,她闭着两眼张嘴就咕咚咕咚猛喝起来。
她被呛的咳嗽起来,水喷到了枕头上,但是他没有理会,随手把她的头又放回枕头上了。
嗯,不对,他怎么还在啊,怎么还给我喝水,难道我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