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霞忽然骂起来:“小贝戋人,小表子,害死我三姐的小蹄子,我好好的三姐就毁在她手里了……幸亏她当年死在了监狱里,不然当年我会让她死的很惨很惨……”
四妹吓得心砰砰的响,忙轻声叫:“潘姐、潘姐……”
潘霞幡然醒悟,她羞愧的对着四妹笑笑说:“其实,也不完全怪人家,罪魁祸首还是那个煤矿老板,这是官逼民反啊,她们都是受害者,只是反抗的方法欠妥当罢了。可是,试想,在那个时代,在那种情况下,有什么适当的反抗方法呀?去告他吗、又用吗?”
四妹虽然是个小姑娘,也不是不谙世事,听到这里无奈的说了一句:“没用。”
潘霞又喝了一口酒,接着往下讲:“我三姐就听了她的话。要绑架那个老板的儿子很容易,他们打工的那个是个小煤矿,煤矿老板给工人安排住在一个租来的大院子里。老板一家三口也跟她们一起住在那里的民房里,老板三岁的儿子天天跟她们玩,整天颠吧颠吧的跟在她们后面叫‘姐姐’。
于是,这这天两个姐姐把他哄出去了,她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小旅馆住下,然后她们两个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用电话亭的电话要挟老板。”
“天,那个老板给钱了吗?”四妹紧张的搓着手,虽然不赞同她俩的做法,但不由暗地里佩服她们的勇气。
潘霞抹抹嘴上的油星子又去抓酒杯:“哼哼,要是给了就好了。那个老板觉得她俩是在跟他玩过家家,并且也觉得荒唐,‘就这俩大字不识的乡下妹子也敢威胁我,哼,我就是不给你钱,看你敢把我儿咋着,反正我儿子跟你也玩惯了,他一天两天也不大闹’。
那孩子果然也没闹,老板不但不给钱,还在她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威胁恐吓她俩,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很快就找到她俩,到时候他要把她俩送去坐牢,她们至少要判五年。他这一恐吓不得了,她俩吓得屁滚尿流的……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酒都从嘴角流出来了,眼泪却溜进了嘴里,分不清流出来的是酒还是眼泪。
四妹夺过她的酒杯说:“姐,酒咱喝的不少了,下次喝。我今天就是来听姐说话的,咱慢慢说,我很关心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潘霞就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大口,傻笑着说:“后来、后来那个老板老不给钱,她俩可不敢在他的地盘呆了,可是事情到这个地步了得进行下去啊。那个聪明的女孩又生一计:带孩子回她老家再说。她俩就买了连夜的火车票带着那个小孩回河南了。那个姑娘是河南的,她觉着河南是她的地盘,该不会怕那个老板了,不愁他不给钱来领人。可是谁知道,意外呀,纯属意外——额、纯属意外,额……”她翻着白眼打嗝。
“喝喝喝,你咋不让我喝了,我酒不够会睡不着觉的,得让我喝够酒哈。”她开始醉醺醺了。
“什么意外?”四妹急的推了她一把让她清醒一下。
潘霞就续上了:“那个小孩开始哭闹着找妈妈,她们怕,于是那个聪明的姑娘她又想了个办法,把那个小孩用安眠药灌睡着,然后跟她们的衣服裹在一起塞进一个麻袋里。
那个小孩是喝了药老老实实的睡着了,也跟那些衣服一样软软的塞在麻袋里。等她们坐到河南车站下车的时候才打开那个袋子,看他的时候发觉他还睡的结结实实的,我三姐用手一摸他的小脸——哼,呵呵……不知道她当时吓成啥样了——那个小孩死了,被捂死的。哈哈哈——哈哈哈……”潘霞笑的两手在桌子上猛擂。
“我的天——”四妹吓得倒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