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听了这话一下子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这活得女人干,可是没女人愿意来他家给他干啊……
他在锅边忙碌,她在灶下烧火,俩人一句一句的说着话,老六恍惚觉得,他们正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等娇娇把炒好的鸡蛋和青菜端到一张破木方桌子上,准备吃饭时,老六拿着铁锨到院子里的一棵老枣树下去了,父女俩都奇怪的看着他。
高大健壮的老六,握着铁锨在老枣树下挖土就像刀切豆腐般一掀一掀的掘着,一会儿听见咔嚓一响,他嘿嘿笑了一声,弯腰从土里揪出来一壶酒,这边娇娇和爹都笑了。
他边打开那壶酒边兴致勃勃的说:“大爷,我是又不吸烟又不喝酒,所以家里烟酒不备,可是我爹是个好喝两口的人,那一年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一壶好酒,他说这酒好的很,就不舍得喝,埋了起来,说要等家里来贵客了才挖出来喝,可是到我爹死家里也没来值得拿出这壶好酒的“贵客”,这壶酒就埋在那了,今个您老人家来算是贵客了,这壶酒也终于能重见天日了,嘿嘿。”
他说着兴奋的满脸通红,不知怎么的,那娇娇也脸红了,两眼还直朝老六瞥。
老六小心翼翼的拔出木塞子,浓郁酒香就飘散出来了,不喝酒的老六都情不自禁的叫:“香啊,真是好酒啊!”
老郎中也美的眼都眯了起来,老六赶紧捧着酒壶给老人倒了一盅,他也不推让,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长吁一口气赞叹:“好酒——”
老六得意极了,又赶紧给老人倒了一盅,老人又一饮而尽,连着喝了三盅,他的脸红红的了,就惬意的摆摆手示意站着给自己倒酒的老六坐下,然后俩人吃菜老先生自斟自饮的畅谈起来。
老人问:“小伙子,我看你家就这两间屋子,今晚咱爷仨要挤挤了。”
娇娇一听急红了脸,羞涩的偷看老六的神色。这时六慌忙说:“不不不,大爷,可不敢,可不敢,你跟妹妹住这两间堂屋,我去厨房睡。”
老郎中看看他,然后不客气的点了点头。
席间又问他:“你不是还有几个姐姐吗?几个姐姐都对你咋样?她们咋不给你张罗个媳妇呢,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媳妇了呀。”
老六憨厚的笑笑说:“我几个姐都好,也都急着给我娶媳妇,可是我没爹娘操持,长的又丑嘴又笨……没看上我的……嘿嘿。”
那娇娇又低头做害羞状。
老郎中就跟娇娇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看着老六呵呵笑笑又点了点头。此后就不再扯家常话了,跟他天南地北的讲起他遇到过的奇人奇事来,听得老六眼珠子都不眨。
酒喝光了,夜也深了,但老郎中看上去无一丝醉意和倦容,而是越喝越清醒,越说越有精神,娇娇却催促爹该休息了。
老郎中笑吟吟的看看桌子上的杯盘说:“娇娇,听你的,不说了,休息,你把这桌子收拾一下吧,收拾好了再给小伙子去厨房铺铺床,去吧。”
老六可不敢,连忙站起身护住桌子说:“不不不,我收拾我收拾,刚才就麻烦妹妹做饭炒菜忙了半天,这可说啥也不敢再叫妹妹刷碗了,铺床更不敢了……”
老郎中轻轻推开他的胳膊,威严的跟闺女说:“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