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峰却摇头:“不是,是我听他的老师说他上周回家后,这周就根本没来上课,我在想,是不是去他家看看呀?上次他要二十块钱奖金去买药时咱就说去他家家访一下,但是每次都遇上事,一直没去成就搁下了,这回别再耽搁了,咱直接去吧。”
林盈盈想起这回事也满心有愧,她就赞同的说:“对对对,这次不能再耽搁了,今天都周三了,孩子三天都没来上课肯定有事,这就去他家看看情况吧,这么优秀的孩子可不能给荒废了。”
俩人开着车来到了范星辉的村子里,然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他家。
虽然俩人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范星辉的家,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首先是他家的院门。这两扇不知经受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院门真不像门了,不说木门上的虫蛀糟朽,就是它两扇门的门缝都被岁月的风,从缝里往外分割成了一个等同于敞着门的真正的大缝隙——从这个缝里往里看,能跟敞着门一样一览无余看清院子里的一切。
其实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除了杂草就是杂草里的蛇鼠虫彘,然后,就是一座可怕的草垛。
枯草在垛上长得坚硬,葳蕤,像刺一样四处扎煞着,这是冬天,那枯黄猥琐的扎煞着,像幽怨沧桑的目光。
林盈盈脑补,如果开了春,这野草该是葳蕤狂野的扎煞着了,该像愤怒沧桑的目光。
其实,它不是一座草垛,它是一间屋子。
但是唯一一点能证明它是一座屋子的是这堆草垛的中间有两扇木门。
当魏思峰跟林盈盈站在这个贫穷的令人心疼的家门时,忽然看见范星辉那邋遢瘦小的身子从那个“草垛”里出来了。
“范星辉,给老师开门——”魏思峰在院门外朝他轻轻喊。
明明成年人也可以轻轻松松的从门缝里挤过去,但是两口子很尊重主人,站在门外等主人开门。
范星辉看到校长忽然造访,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并没有出现惊奇和紧张,而是有些呆滞放下了手里的皮桶,缓缓的走过来给他们开了院门。
他看着校长夫妇礼貌的喊了声:“校长,阿姨。”
林盈盈强忍着心里的酸楚,轻轻的答应一声,走进了这个破落的院子。
范星辉就耷拉着头跟在他们后面。
魏思峰跟林盈盈对视一眼,看孩子没有请他们进屋的意思。林盈盈觉得孩子是怕屋里太脏,不好意思让他们进。
她就轻轻的问他:“范星辉,今天校长跟阿姨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来问问你怎么几天没去学校啊?”
范星辉一抬眼睛,宽宽的额头上浮起几道横纹,像个小老头。
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爷病了,不能动了,我得伺候我爷。”
林盈盈心里一酸,看看魏思峰,魏思峰就问:“你家里就你跟你爷爷吗?”
他点点头。
魏思峰又问:“你爷爷得了什么病,上次你要二十块钱奖金就是给你爷爷买的药是吧?”
他又点点头。
林盈盈看看魏思峰,心疼的问:“孩子,那你爸和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