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我奶奶从不让小狗饿着,给它吃馍,喝玉米糊糊,人吃什么它吃什么,虽然人的口粮有限。
也怪了,那条狗到了我爷爷奶奶手里就长的飞快,只一个月就长成了一条硕大如牛犊的大黄狗,看起来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更稀罕的是,可能是我爷爷奶奶就没把他当一条狗吧,总是跟它以跟人的口气说话,它也能听懂我爷爷和我奶奶说的每一句话。
它又聪明又机灵,还跟个孩子一样会干简单的家务,比如用爪子捋白腊条叶子,用嘴提水,还用爪子端饭,每次我爷爷去赶集,它还跟毛驴一样套上缰绳拉车呢。我爷爷不嫌它脏,还吃它用爪子在馍框里给他拿的馍呢。
它在我爷爷奶奶跟前呐也没有了一丝“狗性”,又腻歪,温顺,不但忠心的一刻也不离我爷爷左右,还会的呜呜着舔他的手腻他,真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奶奶佯装吃醋跟我爷爷说:“我看你跟狗比跟我亲多了,往后你俩一个被窝睡吧。”
我爷爷嘿嘿的笑。
但是这天,我爷爷又去套上它赶集卖柳编活时,它忽然嗷嗷叫着反抗起来。
我爷爷和我奶奶都奇怪了,它不是个偷懒的狗啊,这是咋了?
我爷爷就问它:“你不是爱跟着赶集吗,卖了篮子还给你买猪骨头和肉包子,走吧走吧,你拉着我坐着多舒服啊。”
说着就笑呵呵的把它扔下来的绳套套到它背上,谁知它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去了,就一抖身子把绳套抖落了下来,一副坚决不去的样子。
其实我爷爷也不是就想狗拉着车子他坐着享福,他也是跟这条狗形影不离的惯了,对它有了依赖心理,不想自己单独去哪了。
看那条狗一反常态的样子,我爷爷吃惊的看着我奶奶,等她来解释这只狗的莫名举动。
这回我奶奶也不知所以然的看着狗,然后皱起眉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我想他不去肯定有它不去的原因,你就自己去吧。”
我爷爷无法只得自己去了。黄狗蹲在门口呜呜有声,好像很焦躁的样子。
我奶奶没理会它,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怕要下雨了就不能砍白腊条了,她就准备不去地里了,再去村南砍一捆柳条放到家里预备着下雨编。
我奶奶匆匆收拾好家里,就拿起镰和绳子往白腊条地里去,本来想把狗锁在家里看家,但是她一迈院门它就呼一下子窜到门外了。
我奶奶手指着家里跟它说:“回家回家,我去割白腊条条你跟着干啥。”
它却嗷嗷叫着不肯回家,而且撒开爪子跑到了她前面。我奶奶又吃了一惊,心想,这条狗今个咋了,一反常态的不跟我男人去赶集了,一反常态要跟着我砍白腊条,它这是唱哪出啊它?
我奶奶心里疑惑着就不再强制它了,就无奈锁了门,跟在它后头去割白腊条了。
我爷爷种白腊条的地挨着一片树林子,去白腊条地里得经过树林子。
我奶奶走过树林子,她以女人的本能就敏感的觉出不对劲,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她。但四下逡逡,又不见可疑人影,远处地里都有村里人熟悉的影子,绝没有能令她心慌的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