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好像忽的想起了啥,就脸色愧愧的笑着停下了说:“哦哦我忘了你不熟悉这里了,我就等等你,咱慢点走吧。”
着她挎着一大篮子草被压得颤巍巍的就问她:“你这么费力的跑到这里割草是喂啥吃啊,是不是牲口下了小崽不好好吃草儿啊?”
她听了就叹了口气说:“唉,不是大娘,咋着吧,俺家的牲口昨个在地里耘地时被伤到了腿,就不好好吃草了。哎呀,这牲口可是一家人家的宝,一家子的地都指着它呐,咱能亏了它不。可是这不今年天旱,地里的草都被旱的又黄又蔫,那草梗子里都像半干的柴禾,嚼也嚼不动,俺就想着这里的草肯定嫩,就来这里割草了,想着就在林子边上割,不敢往里走,谁知见这草越往里割越嫩,就不知不觉走到里头了,这不,就迷路了……”
老婆婆笑着点点头。她像所有的妇女一样一说起自己家的烦恼事就刹不住了,又絮絮聒聒的说起来,说的都是家里的不顺心。
那个老婆婆听着忽然开口了,她看着她的脸轻轻的说:“闺女,知道你家里为啥那么多烦心事儿不?”
她忽然怔住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的看着老婆婆慈祥的脸等着她的答案。老婆婆并没有给她答案,而是问她:“你家院子多久扫一遍?”
她不知道她为啥问这个,但她使劲的回忆她这次扫院子的时间,但还真没想起来,因为要不是上次牲口拉肚子把一泡一泡的稀屎洒的满院子都是,她还不扫呢。她马上觉得不好意思了,就含含糊糊的撒谎说:“几天扫一次吧。”
“那屋里的地呢?”老婆婆又问。
“屋里?屋里也是吧?”她开始脸发烧了,以前她从来不会为自己不扫地羞愧,谁家天天扫地呀。
老婆婆又问:“家里的家具了锅碗瓢盆了都规规矩矩的搁在该搁的地儿吧,桌子腿没断吧?橱子上的门环没掉吧?出门时把锅盖盖了吧?把一家人的鞋都成双的摆正了吗……”
她被问的汗都往下流了,想着家里那乱麻般的摊子她还仅仅是被问的羞愧了而已,并不知道她下面说出的话。
老婆婆见她的神情,马上明白了,就停住身子问她:“听我说啊,闺女,你想想,是不是这人家里的摊子越乱,这日子就过的越糟?这大人孩子出门就越爱出岔子,今个磕着明儿个碰着的,今摊上这事儿明个摊上那是的?是这个理吧?”
我咀嚼着她的话,还不太明白。老婆婆就说了下面这一番话:“我给你说闺女,这人一个家里的所有一切就牵扯着一家人的命运和灵魂,你要想把日子过好,首先得把家里收拾好,你要想日子过的顺,就得把锅碗瓢盆衣裳鞋袜都理顺,你要想出门平平安安就得把家里整饬的规规矩矩,家里,每一件物件都连着人的身体啊。你不懂啊?那我就跟你打个比方,比如说你男人出去赶集腿给磕破了,那你回家仔细看吧,不是又一张桌子的腿松了就是一个橱子的拉环掉了;如果你哪天出去丢东西了,那你也回家看看,准时出门时没把锅盖盖上;要是你孩子在外面磕流血了,绊倒了,那你肯定打鸡骂狗了……”
老婆婆这番话令她感到醍醐灌顶般透亮了,但又马上刮过来一阵阴云把她透亮的心给遮住了般,她马上就又怀疑她的话了,这、这不纯粹老年人瞎说嘛,她才不相信这个哩。照她说这把家里收拾好了就不出事了,那啥也别干了,光在家收拾摊子吧,哼,还是去地里多割把草牲口有的吃,多出点力把庄稼种好了有粮食吃有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