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笑着骂他:“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正经话啊,滚一边去吧。“
木头却更紧的搂住她,嬉笑着说:“跟你说句实心话,要我独自在那深山老林里住着,我可不干,怎么着也得找个伴不是……“
三妹并没有推开他,而是顺从的贴向他,柔柔的说:“轻点……“
张曦去世,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安排葬礼,木头以三妹有孕为理由,不让三妹出席张曦的任何事,三妹为了图个清静,还每天让司机把她送到白大娘家去。
山里空气好,她跟儿子视频说话也方便。
木头不放心,每天抽空都给三妹打好几个电话,一忙完家里的事就亲自去山里接她回家。
他都忘了三妹以前有多泼辣。
这天,三妹跟白大娘说起了她做姑娘事的“丰功伟绩。
三妹的脾气像朝天椒一样越长越辣,简直没有她怕的人,没有她不敢说的话,她记得她八岁骂败了同胡同里的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的厉害名可是历经了半个世纪的洗礼得以流传下来的,被她一下子推翻了;她十岁骂败了村里的泼娘们,这个娘们惓公又骂婆,还打男人偷挑唆邻居,真是无恶不作,但是就被她躺在地上骂了一天,又骂了一天,到第三天她出来求饶了;她十三岁又干塌了村里的大魔头。
那个比她大十来岁的男人从小就是村里的霸王,他也是从小就有惊人的“霸王例证”,也是历经二十多年的霸王事迹积累才得以在村里落下“大魔头”的霸名,但是这一世英名在一个早晨也被她三妹给取代了。
那是个夏天大旱的时节,老农民见了水跟吃奶的孩子看到奶水差不多,终于来了水了,村人都白天黑夜的忙着抢水浇地。
那可真是抢水啊,那些本来可以漫灌她村里的水被各个村的人拦了又截截了又拦的水到了他们村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漫灌不了了,大伙就只得用水管子从沟里抽了,家家的水管子把沟里都插满了,流往管子那头各家地里的水流越来越细,水也越来越珍贵,为了怕把流往自己地里的水万一流到或者渗到人家地里,家家都把自己地四周的土梗子打的又厚又高。
那时候她的爹还健在,他和娘在地里守了一夜水管子了,大凤妹天不亮就起来做好饭,喊她们姊妹几个先吃了,她给大姐就一块去地里把爹娘换回来。
到了地头正好看到“大魔头”在偷着放邻居家的水,那家人是她一个胡同的老两口,儿子不孝顺自己单过,平时不管不问农忙了也不给爹娘搭把手,可能老婆子回家做饭了,老头在沟边看机器,他就偷着用铁锨挖开人家的土埂,让水往他地里流。
这不是欺负人嘛,还欺负孤寡老人,这是天打雷劈的事儿啊。三妹窝不住火了,就冲他说:“你这不是阎王爷不嫌鬼瘦吗?你没看见二爷和二奶奶多难吗,你还偷他家的水,你坏良心不坏啊。”
他一听把大牙一呲大爆眼一瞪说:“你个王八羔子管的多不多,我又没去你家地里偷水。”
“啥,你骂谁王八羔子?王八羔子骂谁?偷水的才是王八羔子,王八羔子才偷水……”三妹蹦着脚指着他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