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到了家,皮皮一个劲的打电话,五妹干脆关了机蒙头睡觉。
干妹妹柳树来了,五妹在火车站接住了她,妹夫根全跟她一块来了。柳树穿着一件碎花段袖衫,领子的扣子也扣的严严实实的。下身穿了一条月白色的七分裤,脚上穿着劣质的凉鞋,一副标准的村妇形象。
妹夫根全背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有从老家带的面条,花生,还有黄豆绿豆红豆。他受不了热,把袖子捋着裤腿卷着,他也是一副地道的农民工模样。
柳树比今年五妹过年回家见她时又瘦了,脸蛋乌黑,眼睛塌坑儿,脸腮下陷,嘴唇却白唧唧的,看着像个鬼。
她满脸愁容,无精打采,不言不语像个受苦受难的旧社会小老婆。但她还是很爱美爱面子的,为了怕别人看见她的疮,才在大夏天里把领子扣严实了。
五妹看着她很心酸,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她这个做干姐姐的该怎么帮帮她。
此时她只有替她理了理被汗黏在脸上的一缕短发,柳树觉察了慌忙自己用手捋。
五妹拦了一辆出租车叫两夫妻坐进去。
柳树因局促坐进车里更沉默了,五妹递给她一瓶酸奶她也摆手拒绝,但根全看了却一把夺过去,说了声“渴死了”,也不用吸管,拆开封口就“啾啾”的吮起来。
他还新奇的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满脸欣喜,坐在出租车里摇头晃脑的东张西望,不住的勾着头指指戳戳的问五妹这是哪里这是弄啥的地儿。
这个很少出门的妹夫好像他不是来给媳妇看病的,倒是来旅游观光的。五妹很不悦,但也只得敷衍着回答他,心里直恨他不懂得体贴人,心里想,怪不得老二不幸福。
晚上五妹自然得请他们去饭店吃饭,不然会得罪根全的,他会到了家到处跟人抱怨他城里工作的大姨抠。
五妹跟柳树坐着,把菜单递给他尽着他点菜,他就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肉,还要了一瓶酒。柳树显然很看不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压着火说了句:“点那么多吃的了吗?”
他的脸立时变了,咬着牙说:“你不吃你走。”
柳树的脸霎时红了,要不是在酒店里俩人估计又要开火了。
五妹连忙责备柳树来缓和气氛:“哎呀,柳树你多嘴哈,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还不想吃啥点啥啊,你真是小气,你想吃啥你也点啊,姐又不是请不起一顿饭。”
柳树不吭了,但五妹知道她心里的气可不会消下去。
吃着饭,又接到了干爸的电话,他问五妹二妹到了吗?
五妹就跟干爸刚才给他们打电话不接,正准备再打呢,就说柳树两个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吃饭。
干妈又关切的询问看病的事,五妹跟她说看病要等明天,然后就跟她说到时候再给她打电话说情况,又安慰她不要担心没事的。
临挂电话时,那头干妈又嘱咐“给你二妹买点好吃的,明个看病好好劝劝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