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在根全工地上呆了整整两天,要回老家了才来五妹这里了。
她脸红红的说根全不想叫她走,但她家里两个孩子还有几亩地,她不走也不行。
五妹说也是,他现在在外挣钱,你就得把家里打理好,好叫他安心在这里。
她点头答应着,五妹就把给干妈买的药给她装好带回去。又想起爸爸爱吃这里一家熟食店的香菇鸡,就说出去买俩鸡给干爸带回去,然后再给家里那几个馋孩子买点零食叫她带走。
柳树一听那几个孩子脸就变了,气哼哼的说:“五姐,本来我不想跟你说,可我心里窝的慌,想跟你说说。”
五妹问她啥事,她就唉声叹气的说:“前几天咱爸跟他的朋友荣大爷出去喝了一场酒,咱妈带着一个大的去地里出花生了。
咱兄弟媳妇带着俩小的在家,她自己一眼没看好二小掉进咱南边的坑里了。晚上等咱爸咱妈回来,她就怨咱爸咱妈就在家里骂了一天,说龙龙不在家,孩子没人管了没人要了,个个都顾着自己享受,谁管她娘几个死活啊。
咱爸听了受不住了,就说了她一句,咦,谁知道她竟大叫一声‘小儿咧,恁没娘了——’,跑到旮旯里拿起一瓶农药要喝药,还是咱妈吓死吓活的抱住她把药瓶子夺过来了,她没死成,可把咱爸气的当场晕过去了,几个人急急的把爸拉到医院了……”
“那爸这会儿咋样了,你咋不跟我说?”五妹瞪着柳树大叫。
“五姐,爸没事了,他是被气的了,过了那一会就好了,妈不是不叫跟你说嘛……没事没事。”她赶紧安慰五妹。
五妹父母都没了,干爸干妈早年也待她甚厚,这些年五妹早把干爸干妈当亲爸妈了。听说干爸气晕了心里一阵疼痛。
“那给龙龙打电话了吗,他媳妇这么闹?”五妹抖着声音说。
她干弟弟叫龙龙。
“没有,咱妈不让说,说他在外打工挣钱呢,叫他来不是耽误他挣钱嘛,再说故意把他叫来她不更找事了吗?咱妈不敢。”
“妈的,反了,反了这是……”
五妹咬牙切齿的骂着弟媳妇。想着干爸那黑瘦的脸和妈常年吃药浮肿的脸,眼泪居然哗哗的流下来。
柳树吓得赶紧劝她:“五姐,你这是干啥呀,他们也不是天天这么闹着过日子,家里孩子多,日子紧,心里都不是味,咱兄弟媳妇也是瘦的不得了。”
“那是她犯贱,谁要她生那么多孩子。”五妹愤恨极了。
“也不能这么说,那孩子不还都是咱爸想要的啊,说咱家就龙龙自己,下辈说啥都得叫龙龙多生几个啥啥的。”
五妹听了哭笑不得的咬着牙顿住了,然后深深的叹口气呆呆的沉默了。
她又想起了她自己的父母,那个年代不是更穷吗,她妈也生了她姊妹六个呀!
许久,柳树为了打破沉默,就絮絮聒聒的说着:“说起来咱爸妈也气人,你说咱爸咱妈要咱弟弟啥用啊,不说小时候因为他被计划生育罚了个精光,咱一家子多少年都翻不过来身不说,你看看自从娶了他娶了媳妇,咱爸妈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龙龙吃嘴不做活,他媳妇人懒嘴恶,还连着嘟噜嘟噜生了仨孩子,不都是咱爸妈的罪啊,可她不说拖累老的了,还天天嫌咱爸妈没本事,害她受穷受罪了……”
五妹送走柳树竟接到杨明的电话,说他媳妇听说他在这座城里有个老同学很高兴,说什么都要见见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