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披风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十分轻软,华羽澹澹,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山中子:“就和七仙女那个故事一样,把他的羽毛披风藏起来,他就不能飞走了?”
他瞥了眼身后的小仙男,“一定是这样吧。”
江念笑:“师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顿了顿,又道:“那我把披风还给他。”
山中子一把拉住少女,瞪大眼睛,讶然道:“什么?你还想还给他?”
他贼兮兮回头看谢清欢一眼,故意压低声音,唯恐被少年听到,“傻徒弟,当然不能给啦,要是你还给他,他肯定就飞走啦。”
江念笑了笑,“他不会飞走的。”
山中子:“他为什么不飞走?人家长得这么好看,灵力又高,那些大宗门、有钱的世家,都要焚香请人家回去做镇山灵兽,抢着和人结契。他来我们这种小宗门做什么?”
江念嘟囔:“反正是他自己飞来的。”
山中子拉住她,“胡说,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把人家抢来的。”
江念脸一热,心虚地垂下眼睛。
还真是她抢来的。
山中子语重心长地说:“快点把羽毛给藏起来,干脆毁掉吧,这样他就飞不走啦。”
江念沉默地瞥眼为她操碎了心的小老头,心想,师父也就资质不好不能修魔了,不然的话,七杀宗哪还有她和师兄什么事。
山中子一个敌两,敌我无差别攻击,又道:“要是不快点烧掉,他可就飞走了,你以为自己能和那些大宗门的仙长比吗?强行抢了人家,还扒拉他的毛,也就鸟儿性格好逆来顺受跟了你……”
江念打住他:“停停停,师父,你向着谁呢?”
山中子朝她眨眼:“那我不得向着你啊。”
江念:“看不出来。”
山中子见她把翠羽披风收入储物袋里,总算松口气,小声叮嘱:“等会记得要烧掉啊。”
说完,他收起一肚子坏水,笑眯眯朝谢清欢走去,很殷勤地问:“小鸟,你要吃什么东西?吃虫子吗?我这有一条十年老蜈蚣,刚抓的。”
谢清欢求助性地看向江念。
江念替他解围:“他吃水灵果,要最新鲜的。”
山中子脸上笑容挂不住了,搓搓手,张望了眼一贫如洗的院落,有些尴尬地说:“那我们下去买吧,集市上应该有灵果的。”
他屁.股一撅钻到桌子底下,拿出个布袋子,心疼地倒出几颗灵石。
江念把裴翦拉到一旁,默默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掏出匕首一刀捅过去。
蜃兽痛呼一声,“啊!”
他猛地想起自己要念三字经,硬生生把口中痛呼硬生生重复三次,变成:“啊啊啊!你干嘛!”
江念皱眉,“你这幻境怎么弄的,侮辱我七好门形象,我们有这么抠搜吗?”
蜃兽有苦难言,用三个字表达内心波涛汹涌的思想感情实在是太难了,他思索半天,言简意赅地说:“你记忆,变成蜃,我无关,你有关。”
江念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这里的蜃景是在我的基础上铺开的,所以和我有关?”
蜃兽疯狂点头。
江念沉默片刻,想起很久以前,他们的门派好像确实穷得厉害。
要功法没功法,要丹药没丹药,谁要是有正经的灵药,谁会吃她师父调制的奇奇怪怪的药水啊。这也导致她和师兄养成一个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想着抢回去的不.良习惯——
幸好他们是魔修,抢坏人的东西,那能叫抢吗?那叫替天行道。
不过虽说如此,江念朝蜃兽笑笑,抬手又捅他一刀,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说道:“你这是在抹黑我的形象!”
蜃兽:……
活着,好难。
山中子拿出几颗祖传的灵石揣在怀里,终于带着两个徒弟和新来的小鸟大摇大摆下山。
七好门山脚是座小镇,没几个仙人,自然也没什么贩卖水灵果的地方。
山中子看看跟在江念身边的少年,一拍胸口,阔绰地表示带他们去登仙集买灵果。
从前只有每年招新弟子的时候,山中子才会带着江念裴翦来一次登仙集,让他们感受感受大仙城的热闹繁华。
比起江念后来见识过的天地,登仙集并不算什么大仙城,至少是各个小门派聚在一起招生吹牛的时候热闹了一点。
几个小宗门籍籍无名的老头聚在一家馄饨摊前,一边吃热腾腾的馄饨一边吹牛。
这个说自己在集会上淘到几本遗失的功法秘籍,一看就是上古失传的,闭关个十年八载肯定能突破,那个说自己今年收到几个好苗子,一看就是日后登顶仙途的料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带着整个宗门一起飞升。
每当有人开始吹徒弟的时候,山中子就得意地拉着裴翦江念出来。
大部分时候裴翦都不会理他,可江念那时候还是乖乖仔,被师父拉着在众人面前得瑟。比起师兄,江念资质并不算特别出色,但也足够成为师父炫耀的资本。
山中子骄傲挺胸,“看看,我徒弟!你的好苗子能有多好啊?有我徒弟这么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