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臻怕吵醒他,连呼吸都不敢出声,静悄悄地走近他。
这个病房不算大,设施配备得很全,环境也很好。
韩斯衡静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以下都盖上了被子,只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有殷红色的血迹从里面隐隐透出来。
他面色苍白,一向红润的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平静又虚弱。
乔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病弱的样子,像小说里的病美人一样。
她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韩斯衡的脸,手颤抖着伸向被子。刚想掀开一角的时候,她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大手猛地抓住了。
韩斯衡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眼神带着几分迷蒙。
“臻臻?”他的唇动了动,声音有丝沙哑。
“嗯。”乔臻点头,动作太大,连带着眼泪也甩到了床上。
她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你手什么怎么凉啊?”
韩斯衡的手指动了动,摸上她的脸,“别哭,我没事。”
听了这话,乔臻再也忍不住,哭得越发大声,“你吓死我了!”
她忍了一路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索性放弃说话,专注大哭起来。
韩斯衡心里一慌,挣扎着坐起来就要抱她。
乔臻看见他露出来的左手臂,眉头一皱,哭得身体都颤抖起来。
“你,你的手臂……”乔臻被他拥入怀里,不敢动作,抽泣着问。
“没事,一点小伤。”韩斯衡的右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乔臻的脸哭得通红,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蓝白条纹的病服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堪堪止住自己的哭,“怎么会出车祸了啊?”
韩斯衡抿唇,轻描淡写:“开车的时候开了小差。”
“你这样,我都不放心出去了。”
“那就不走!”他立即说,“你今天说要回t市,我怕你回去了就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啊?”乔臻立刻反驳,伸手抱住他,低头在他的耳边说了三个字。
她的声音很轻,可像是有魔力般地让韩斯衡立刻僵硬住了。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瞪大了眼睛,乌黑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
乔臻咬咬唇,如他所愿:“我说我爱你。”
“真,真的?”他眼眶立刻就红了,“不是哄我的?”
“不哄你,真的。”
“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他的声音暗哑,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惊喜。
“是我不好。”乔臻轻声说,“那以后天天说好不好?”
他落了滴泪下来又快速擦去,良久点了点头,“好。”
他抿了抿唇,神色难耐地看着她,“臻臻,想亲。”
乔臻“嗯”了一声,小心不碰到他的手臂,将自己的唇覆在他苍白干涩的唇上,温柔地吻他……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完美恋人,不过你让我3分,我敬你2分,你退我让,将棱角磨合成彼此契合的形状罢了。
遇到韩斯衡,她认了。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爱自己的人了。哪怕这爱意过于炙热,有时烧得她难受。可她没有办法,躲不开也逃不掉。
那就这样吧,他为了自己牺牲一点,自己也为了他忍耐一下。也许一晃眼,他们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模样。
为了照顾韩斯衡,乔臻请了长假,几乎整天都泡在了医院。
白天照顾他的饮食,晚上留下来陪宿。反正这里什么都有,几乎相当于是一个小的公寓。
在乔臻的照料下,韩斯衡好得很快。
观察几天之后,医生同意他出院了。
韩斯衡出院那天,乔臻特意买了一束花回来插在家里的花瓶上,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空气中有点点灰尘在跳舞。
重新回到这里,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韩父知道韩斯衡的手不方便,提前给两人找了司机和保姆。
保姆姓王,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王阿姨之前一直在韩家做事,现在每天早上和晚上会过来给两人做饭和打扫卫生。
临上班的前一晚,乔臻洗好澡出来,看见韩斯衡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机,脸上意味不明。
见她出来了,他抿了抿唇,声音没有起伏地说:“秦冕给你发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