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嘉宁被他看的脸红,苏于渊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嘉宁可用了午膳?”
“孙姐姐,李翰林,一起用膳?”嘉宁眨了眨眼,回头问另外两个,然后一看有些好奇。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孙姐姐,今日见她拿着针线都觉得很新奇了,结果竟然还能有这样小女人的娇羞?
孙艺茹被她这么一叫,有些羞恼她坏了气氛,但是听到李长山肚子咕噜叫了之后,反倒是想快点去用膳了。
李长山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小姐,我和于渊定了桌子,就在不远处客来酒楼。”
他不是不知道将军府的饭食肯定比酒楼的饭食好吃,但是他拉了苏于渊过来,不过是想要与很快就会是他新娘的孙艺茹多相处相处。约人出去好说,经常来女方家里蹭饭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嘉宁眼睛一闪一闪的,原来孙姐姐和李翰林在一起时事这样的啊?这辈子的孙姐姐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吧,真好。
这样的情况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嘉宁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她一方面是想要孙姐姐和李翰林多呆点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和苏于渊多待一点时间。还说再见他的时候可能就得等他休沐日或者二人订婚宴上,竟然把中间的时间给忘记了。
“苏于渊,你休沐日我们去山寺看桃花可好?”嘉宁眼中流光闪过,显得极为灵动,显然是想起了上次的桃林之约。
苏于渊笑了,他本没有那么爱笑,但是在小公主面前,总是忍不住的就笑了,“听公主的。”
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小的几乎不能再小的声音,要不是两人并肩而行,他又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小公主的动静,怕都能漏听了去。
小公主说的是:“叫我嘉宁吧。”
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苏于渊没忍住笑出了声,结果小公主被他笑的声音逗的不好意思了,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他摸了摸鼻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品过去的,叫了声:“嘉宁。”
嘉宁这下耳朵红起来是真的好久没消下去,一路跟着苏于渊走都没有看路。而到了地方,却也没能品尝出这家的招牌菜到底是怎么样的味道,就这样吃完了一顿饭,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
天呐,她一直知道苏于渊长的好看极了,但是怎么没觉得他的声音也好听极了呢?尤其是……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嘉宁觉得自己胸口里住着的那只小兔又开始跳了,跳的欢快极了砰砰砰的。
苏、李两人中间只是出来用膳,孙艺茹的嫁衣也还没有收完尾,在确定嘉宁要直接回宫之后,便各自散去了。当嘉宁从酒楼雅间下到门口,就看见了印了公主标识的马车和旁边的临秋。
临秋行了一礼,“马车已经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去准备的?”嘉宁一回头,身后果然就只剩下了折春和每次出宫都会跟着的余、徐两侍卫。
临秋笑的十分讨喜,“奴婢见来的路上公主似乎有些疲累,就自作主张的准备了马车。”
她一向是四个贴身宫女中那个最细心最手巧的,然而这段时间里自家公主莫名的就把她们三个放置一边,她却半点头绪都没有。临秋在这期间平常心的去照料公主最喜欢的牡丹,对这个也并不是不在意的,既然有了机会又怎么能不抓住呢?
嘉宁其实都快忘了自己的配置了,上辈子到了后来,哪件事情不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马车整个车身雍容典雅,车身用的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象征皇室公主的纹路。帘子用的鲛纱是嘉宁喜欢的浅蓝色轻薄透气又不影响她看外面,车窗前面的两匹白色的骏马也是油光油光的。
她踩着踏凳上车,车内放着她爱吃的糕点,和一壶她爱喝的茶叶子。坐的地方明显换了新的绣垫子,看针线是临秋的手艺。
嘉宁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是准备了多久?现在的贴心婢女,上辈子究竟是为什么会进了那个老国王的后宫的?罢了,今生是今生,上一辈子的事儿既然都决定让它过去,她还记那些做什么。
现在人的心都还在她这里,这便够了。
“临秋,你做的很好,本公主很喜欢。”嘉宁说完,就见淡定自然的临秋眼睛亮了不少,自己也笑了。
马车哒哒的走,嘉宁手撑着头,饶有兴趣的从马车里去看路边的摊子。她又看到了那个卖糖葫芦的,刚想要叫停下来买几串来,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撞在了糖葫芦旁边的兔爷摊子上。
嘉宁隔着纱帘看不太清,伸手把帘子掀开一看,却惊了。
这不是苏姝儿吗?怎么一身狼狈的跑到了这里?衣裳脏的就像是在地上滚过一样。她离的还有些远,只是远远的看到,刚才苏姝儿跑来的路上紧跟着就跑出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上前抓住她拖住就走还不忘记捂上她的嘴。
“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收拾逃奴的?!”其中一个大汉冲着周围围观的人大声说。
听其中一个大汉这么说,旁边本来有人想帮忙的,也都歇下了心思。奴是有奴契的,而逃奴就算是打杀了也是人家的事。
眼看着周围的人没有来帮自己的,苏姝儿眼睛里闪过了深深的恐慌和绝望,她想说她不是逃奴、她想说自己只是出来想要把自己绣的东西换一些银钱、想说她根本没见过他们、想说救命……
然而逃奴的事根本没有人会去管,管不了不说还徒惹得一身腥。
苏姝儿被拖在地上拉着走,心里只剩下绝望的时候,却听到了以为不会有的声音。
“住手!”
第30章 苏姝儿
来人苏姝儿是见过的!
她本来已经绝望的眼睛离迸发出惊人的光亮,这是每次公主嫂子来她家的时候,都跟着的那个姓余的侍卫。被三两下救起来的苏姝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刚才都没有哭,现在被救下来了反而哭的一抽一抽的。
余广奉公主的命来救人,这几个徒有体型的彪形大汉和他们禁卫军可没法比。然而人救下来了,他却有一点尴尬,苏姝儿抓着他的衣角哭的凶,这可如何是好?
他瞪了瞪周围看热闹的人,却并没有几个人散开。最后还是递了手帕过去,“苏姑娘,我们先上车吧?”
苏姝儿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松开抓着人家衣角的手把哭花了的脸擦了擦。车?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前方不远处的马车上公主嫂子正担忧的看着。
他们这要走了,被打倒在地上蜷缩着的几个人又怎么会愿意?这可是上面的大人物交代下来的事啊,他们的主子都招惹不起,这样回去妥妥的没了命。
但是打又打不过,怎么办呢?王虎心底盘算了一圈,把注意打在了周围围观的人上。
“诶呦,打人了啊,我们兄弟几个只是抓个逃奴,还有没有王法了!”王虎一边嚎,一边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身边的兄弟们看见他这样,也开始诶呦诶呦的嚎。
余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刚才还抓着他衣角哭的小姑娘,风风火火的冲上去一脚就踹上了那人的脸,?№§∮还不解气的连着踩了好几脚。
“你才是逃奴呢!好好的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你说成什么了!大庭广众下强抢民女,说!你们门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这么做!”苏姝儿本来就是要强的性子,刚才自己打不过就算了,这会儿既然已经有了撑腰的,而且欺负她的人又被打的没有还手的能力。
不还回去她就不姓苏!
他们这一出下来,旁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刚才还说逃奴呢,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正经人家的姑娘?人群里嗡嗡声不断,但是仔细打量下去,这个姑娘身上穿着的显然是上好的细布面料,哪家会给下奴穿这个?
当有人发现了这个,一传三十传百的,周围的几个人看着地上壮汉的眼神都不对了。你如果真的是抓逃奴,又怎么会一上来就捂着人家的嘴不让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