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这会儿的神经紧绷,又怎么会捕捉不到那轻蔑?他愤怒的伸手攥住了齐旭的衣领,“那是我母妃,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么欺负她!”
上次齐和看见的时候以为自己母妃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再怎么难受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完全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当他第二次看到的时候呢?由于上次看到的东西,齐和下意识的就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走的自己幼时发现后专门藏起来的小路。
当他看到自己的母妃当时吓成那个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其实也并不是心甘情愿呢?这几乎让他在心疼的时候还有一种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狂喜,狂喜自己的母妃其实并不是愿意的,狂喜自己有了立场可以为她说话。
而齐和的力气终归是不够的,常年有些病弱的齐和哪怕暴起的时候能够揪住齐旭的衣领,到底齐旭才是从小练武的。直接反手将他按在了桌上,凑到他耳朵边,说话的声音有些危险,“三弟,你母妃确实还不错,为兄很喜欢。这次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不动你,再有下次别怪为兄不讲情面。”
齐和奋力挣了挣,却没有挣开,他有些无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的母妃。论武力他打不过,论地位他比不过,论朝堂之上,他还是比不过。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正当齐和有些绝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帐篷缝隙漏出来的一点火红,今日穿火红色衣服的是谁?
齐和头低了地,放松了抵抗,做出了一副认命的样子,心里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是的,他论武力是打不过,论地位是比不过,论朝堂之上,他还是比不过。可是呢?他学了十九年的圣贤书,学了十九年的皇子教育,他若是全身心的去帮助太子哥哥,是不是能够借着太子殿下的力去比?
哪怕在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比不过,等太子登基之后,又怎么还会比不过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哪怕并不是什么君子,却也等得。
他想到了那日,他以为自己的事不会有人信,挑来挑去挑了一个嘉宁妹妹。却没想到嘉宁真的信了不说,还鼎力相助,真的为母妃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齐旭见他没有再挣扎,轻轻地笑了声,“这才是本殿下的好弟弟,好儿子。”
说着,还拍了拍齐和的脸。
之后的东西嘉宁没有再听,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心里的惊骇有些翻涌,嘉宁走的远了,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甚至还庆幸手上抱着的是一只不叫的兔子,若是一只猫或者狗,这一出声怕是就要遭了。
……
苏于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自然是先和母亲妹妹会和。
为了计划的成功率,他狠了狠心并没有告诉母亲和妹妹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是以母亲轻轻擦着父亲的排位,晚上和父亲念叨说什么‘于渊有出息,考了状元回来,这回肯定能够让你认祖归宗。’什么‘于渊带着陛下的圣旨,回来会在镇里建造一个属于咱们于渊的状元牌楼,是镇里头一份的。’
苏于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自家母亲自家知道,若是说了,到了地方定然十分容易露馅,反而容易出事。
苏姝儿看着面前熟悉的石头镇很,有些好奇。毕竟已经三年没回来了,而这次回来还是衣锦还乡,她看见镇子门口站了好些人。
镇长,村长,里正……还有小时候对她很好的邻居家的婶婶,一时间也是挺直了腰板。
她现在是状元的妹妹,肯不能给哥哥丢人呢。
第57章 状告齐旭 ...
连着好几日, 嘉宁都有些恍惚。
大皇兄……不, 这样的人她才不要再叫他大皇兄。怎么会以前完全不知道齐旭竟然是这样的人!
嘉宁简直为以前有过的虚假兄妹情意感到恶心。
她将认真抄完的佛经已经交给了母后,心里算着时间, 苏于渊出去多久了这么久了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嘉宁戳了戳手上窝着的小绒球, 酥糖大概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和她待着,倒是亲近了不少, 这会儿吃着草叶子也还记得蹭蹭她。
“公主, 是要去哪里吗”折春去取来了自家公主朝服,心里有些泛嘀咕,朝服可是足够重视了。
“折春你来帮我梳妆,临秋, 你去太子哥哥那一趟, 和他说让他过来一趟。”嘉宁将手上的小绒球递给一直在看的谷雨。
谷雨刚十三岁, 接到酥糖小奶兔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自己注意到之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更衣梳妆的时间里, 嘉宁看着明亮的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就看到了镜里那双坚定地眼睛。
有些事不能因为害怕做了的后果就放任, 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 又该如何?!
之前不愿意说,而想要隐瞒,是因为害怕父皇的身体受不住。但是眼下的情况, 只能说父皇在其位必须谋其政了,他们作为子女,不应该以爱的名义去为他做这个决定。
齐衍来的时候,听折春说了朝服的事,心里有了些许猜测。自己也换了一身朝服,还带上了厚厚的一沓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还有些东西,全是这段时间查出来的。
原本他也是打算这两天将这个事告诉父皇,却没想到自家胞妹平日里看着像是还没长大似的,却也有自己的想法了,这让刚送走各方使者还很疲惫的齐衍从心底有一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感觉,又越发的看苏于渊这个驸马不顺眼了。
他们家嘉宁哪里都好,却被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小子拐走了。
齐衍到的时候有些早,倚在门框上看着嘉宁梳妆,“我们嘉宁越长越好看了。”
嘉宁从铜镜里望了过去,看到自家太子哥哥和自己一样穿了身朝服,轻轻勾了勾唇,眼睛里闪过了平日活泼的神色,“看起来太子哥哥和嘉宁做了一个决定。”
“总不能靠我们家的小姑娘来顶梁吧。”齐衍伸手拍了拍嘉宁的手背,一起往养心殿去。
因为这段时间的大多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太子来做,所皇帝齐景源有充足的时间去养生。每日从早晨的早膳到五禽戏,上朝的时候也是经常会问太子的想法,每日上朝之后的时间每天都能在宫里走一走,早睡早起又放下了身上大部分的的包袱,还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
德顺弯了弯腰,行了礼,声音有一点迟疑,“陛下,太子殿下和镇国公主来了。”
皇帝齐景源这会儿心情不错,听到的两人来了还挺开心的,“直接让衍儿和嘉宁进来就是,他俩你迟疑做什么?”
德顺笑了笑,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和镇国公主皆是身着朝服,面色严肃,似是有事要言说,让奴才通传。”
皇帝将手上拿着的诗集放下,挑了挑眉,“让进来吧。”
嘉宁和太子齐衍进来后,是行了跪拜大礼的,正式的让本来神色还比较轻松的皇帝齐景源都坐直了,“儿臣有要事禀报。”
两人的声音是重叠的,之后却是嘉宁先说。
她定定的看着父皇,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的说,“儿臣状告大皇子齐旭:
其一:与其生母周氏密谋下手害了父皇和母后,让父皇中毒三年,让母后腹中的皇子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