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就将一大锦盒送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笑着打开锦盒,看见锦盒里的东西,笑容渐渐消失了。
长孙无忌严肃地看长孙冲:“这是?”
“这刀是秦世叔送我的,儿子清楚这刀对父亲来说意义非凡。”长孙冲解释道。
“你秦世叔为何送你这个?”长孙无忌再问。
“秦世叔说本来他也无心真要这刀,想过几日就找理由还给父亲的,又怕直接给父亲,扫了父亲的面子,所以就给我了。他还连连夸赞父亲英明,才能教出我这么孝顺的儿子。”长孙冲笑着解释道。
长孙无忌默了,在心中自我怀疑起来。对秦远,他是不是太斤斤计较了?
没多久,秦远派人送来一封信给长孙无忌。
秦远在信里向长孙无忌解释,他当时之所以拿走长孙无忌的刀,是因为戴胄突然折返,慌张之下就随便解释了一句,没多想。主要原因就是怕事情露馅了,被戴胄知道更麻烦。
长孙无忌当然明白这‘事情露馅’所指的就是自己谎称刺客那事。官员扯谎是大事,特别在主管刑狱的大理寺,。戴胄一向秉公执法,还是个直脾气,被他知道这事确实很麻烦。
原来秦远是好心。
长孙无忌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出皇宫的时候,好一顿凶狠地训骂秦远,他却一声不吭,完全隐忍自己。
本来他们俩人以前斗斗嘴,并不认真。这次偏偏是因为自己计较,才把事情升级,闹到这等严重地步。现在人家主动来信道歉,还早就把刀还了回来,怎么想都是他没理,他自己过分了。
长孙无忌几番检讨自己之后,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秦远。
第二日,长孙无忌再来大理寺时,打算找秦远好好谈谈,却被告知秦远带着谢罪等人,去刑部大牢那边提审犯人,随后还要又要去长安城内数个坊问询一遍证人。
长孙无忌等了一天,不见秦远回来。
第三日,长孙无忌就赶早来找秦远,因他知道秦远有早到大理寺的习惯。果然被他碰着了,长孙无忌进了秦远的房间,见他正愁眉苦脸地皱眉。
“有心事?”长孙无忌问。
秦远看见长孙无忌后,没有表露什么特殊情绪,就如以前那样跟长孙无忌聊天。
“愁得慌。”
“愁什么?”长孙无忌觉得自己可以帮秦远解决麻烦,权算是化解了他们之前的尴尬。
“最近我发现,好多人家都想跟我说亲。秦远拍拍桌案上的一叠信。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愁?”长孙无忌问。
“于我来说不是好事,长孙公也了解我的怪癖。我说过,见不着我自己最中意的人,这辈子就不会娶妻。”秦远道。
“那也不难,实话实说推拒了就是。”长孙无忌道。
“可难就难在这家,”秦远挑出尉迟府的信,递给长孙无忌,“我听说他不一般,若他请命圣人求指婚,圣人极可能会应允。”
长孙无忌垂眸瞥了一眼,点头赞同:“这倒是。”
“所以我才愁得慌。”秦远叹气之时,悄悄地用余光瞄长孙无忌的反应。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后,对秦远道:“此事我帮你想办法。”
“多谢,多谢。”秦远立刻行礼,生怕长孙无忌反悔,“朝中除了圣人,还有长孙公,怕是没人能说服得了尉迟公了。”
长孙无忌回看一眼秦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三日后,秦远解决了积压在大理寺六桩悬案,抓获凶手四名,通缉在逃凶手两名。
办案速度之快,绝无仅有。
大理寺内一众人等纷纷称赞秦少卿之际,又得到秦少卿分下来的干枣。这枣子味道太美了,他们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甘甜的枣子。皮薄到入口时几乎感觉不到,肉厚绵软而有弹性,枣核特别细小。
干枣还耐储存,大家一人领一斤回家去,数量不算少,可以和家人们一享用了。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看完秦远呈报的案件之后,吃了一口他送来的干枣,心情更好。
虽然这干枣他早就吃过,但就是吃不腻。前两天长孙冲生辰收到了一些,长孙无忌当时吃光了一盘子,还觉得不够。
“你倒是厉害,竟如此迅速地在三天之内破了这么多案子。”
“多亏长孙公教导有方。”秦远笑道。
“休说这些恭维话了,我身兼数职,大理寺的事其实管不了什么许多,只在大事上拿一下主意罢了。主要的事务还是由你和戴、孙两位少卿主管。”长孙无忌叹道,“当初举荐你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你有才德能堪当大理寺少卿重任。但你却证明了自己的能耐,让大家都不敢轻瞧了你,现在更是了。只怕要不了多久,你真会坐上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与我同级。”
“还差远着呢,毕竟我刚当官没多久,资历不足。”秦远倒是很想快些升官,这样他吃农场的东西就更少了。但他之前的升迁速度已经突破了不可能,李世民不可能顶着压力再给他来第二次不可能,总之短时间内不好再升,除非立下特大功劳。
“即便今年不行,许明年就行了。”长孙无忌现在很看好秦远,并告诉秦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在李世民跟前为他举荐。
秦远:“那就多谢长孙——”
“前提是你别再气我!”长孙无忌急忙补充一句。
秦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矢口否认,但见长孙无忌甩一记严厉的眼神瞪过来。想到自己还有求于长孙无忌,秦远就识趣地不吭声了。
长孙无忌更气儿顺了,就跟秦远道:“尉迟敬德那里,我去聊过了。”
“怎么样?”秦远伸脖子问,他正关心这问题。
“如你所料那般,他确实对你很中意,正琢磨着这几天挑个吉日子进宫请旨。他这人办事很愿意擅作主张,不问意见,因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人,肯定不同意,就想干脆请旨,等事情定了再说。”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秦远眼巴巴地看着长孙无忌,等他下话。